文/暮夏
一叶知秋,秋过则冬至,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阳光透过手指罅隙落到脸上,暖洋洋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故万物生欢。
炊烟袅袅是眷念,落雪纷纷是执念,铺散不开的棉花糖,散落了一地的芳草,冰糖葫芦里的故事,汤圆芝麻的甜蜜动听声,数不完的是依恋,看不破的是怀念。奶奶的话语清晰明亮,我不愿再看,你白发逐梳落,朱颜辞镜去的场景。你心地善良,如雪一般纯净至美,你灵魂简单,如雪一般单纯美好,你性格温和,如雪一般清透温柔。你是雪,你是我心中的日月,是我飘零多年依旧想重温的旧梦,是我彻夜不眠的眉上霜,心间事。记忆里的冬,有大雪纷飞,有小雪飘飘,也有孩童嬉戏,姊妹相融,大多是岁月静好,大多是有关团圆。曾为我做雪球,伴我在雪地撒欢,堆不好看的小人儿,找快融化的雪,是你,我的奶奶,声音温和,笑容满面,如春风,如夏花。一别,岁月如斯,我曾多次在梦里奔跑,焦虑,迅速,回归,就那样直直的站着,听你一遍遍的呼叫我小小。我爱你,甚于温春之花,酷夏之风,静秋之月,冷冬之雪。所谓腊月,是吉祥,所谓正月,是如意,所谓新年,是安康。我愿你高堂满座,笑颜如花,愿你岁月静好,美丽永存,愿你子孙满堂,梦里安宁。
故乡的雪,与它国向来不同,它有它的皎洁和纯净,它有它的独一和灵魂,它有它的温暖和美丽。孩提时,与阿姊堆砌雪人,小脸蛋冻的红扑扑的问,“阿姊,可不可以搬到家里啊,外面太冷啦~”阿姊说,“你看,如果把它搬到家里,因为温度升高,它就立即融化,不是吗,它只有在它的世界里才会永存,洁白,才会快乐,你也不希望它消失吧?”我看着风雪中的它,心中格外欢喜,阿姊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只要有她在,我就不曾有害怕和失落,只要有她在,我就不曾在人群慌张和徘徊,只要有她在,我就觉得快乐和自在。多年之后,我成了那个看他人堆雪人的人,看他们在雪地撒欢,淘气,取乐的人,那个被小孩子忽略的大孩子的眸中,其实也隐藏了一颗顽劣的心思,只是她不说不做不碰,只是偶尔在清晨,偷偷爬起来,去摸一摸那雪的温那雪的柔和光,去听一听世界的寂静,感受寒风的呼啸,这在他乡,未遇故人,未说故事。听他人的唠叨,存他人的生活,有的人说,这是孤独,而我觉得,这是虚度,有期限的东西并不会孤独,真正的孤独是永无止境,而孤独,也是回不去。大雪纷飞的季节,朋友成群相谈甚欢,各类亲人簇拥而坐,我不懂内敛的孩子该如何,我不知岁月的结该如何,我不解风里的人该如何,一端角落,一天寂静,记忆里的自己是安静的,静到内心毫无声音,只有倒计时,从不曾在他人面前张牙舞爪,热闹非凡,从不曾奔去同谁乐的前仰后合,从不曾同谁玩的满身泥土,我与那年代的孩子不同,他们是光明的,而我,是阴暗的,我在等,等阿姊回头,等阿姊牵我的手,等阿姊跟我回家,直到十一岁那年阿姊松了我的手,第一次觉得生命有孤独,第一次觉得生命失去了颜色,第一次知道离别是如此的疼。那年的冬天,没有下雪,就像她没有回来,那年的新年格外冷,那年的腊月很安静,那年的自己没有听到生日快乐,傻傻痴痴,却从不曾真正开口对她说一句,舍不得。我是爱她的,也是依赖她的,曾深夜取暖互说心事,曾共同玩耍乐此不疲,曾一同奔跑于世间山水,曾一同牵手拥抱,我是爱她的,而她,有她爱的一切,我是祝福的,也是破碎的,而怀念,是美好的。
后遇雪,是初中的校园,有“华哥”的教室,雪花随着上课铃声飘落而下,我扔掉了手中写作业的笔,站起来跑到窗口,欢喜地蹦跳,“下雪啦下雪啦”。爱与温暖包裹着的冰雪世界是热气腾腾的,它有呼吸,有灵魂,有选择。我怀念,曾给我微笑和鼓励的老师们,他们曾经为我点过一盏盏明灯,牵着我的手帮我度过了一道又一道坎,他们曾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温暖和迷人。我记得毕业后遇见的陈老师,她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叫我名字,说我长大了。我记得课堂上的丁老师,他不盼我们有多大成就,只愿我们不抱怨世事,不叹息无常。我记得陪伴我度过漫长岁月的吕老师,是他,不辞辛苦地一路亲手为我掌灯…我记得我都记得,虽时过境迁,多事我已然丢失于记忆,而我唯独不愿忘记这些珍贵。那里的老师都甚好,无所挑剔,完美至极。那里的同学都简单纯真,那里的生命流淌着快乐和自在。大雪封疆,而我在遥远他乡。
那年高中,下了一场大雪,很多人都去玩雪,去嬉戏取闹,我站在楼上看天空,我望啊望,望啊望,望不到边,盼不到归,伸出的手,接住了那个季节最美的雪花,纹路清晰,清澈冰洁。周遭皆是纷扰,周遭皆是他人,生命早已置之度外,灵魂漂泊不定,我安静,静到了沙哑,想要说的话全部都淹没在风雪中,我知道,它们会替我记得。
一七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每天我六点半起床,永远都是第一个踏着雪路出行的人,那条路,都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那是我第一次伸出双手接住了雪,也是第一次在雪地里写下了“愿岁月静好,暮夏生日快乐。”你知道吗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个声音,在我静止的岁月里跳动,她会感动也会呼叫,更多的是,它在我的心里,是鲜活明亮的,朝气蓬勃的。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一八年十二月份的时候听说武汉也要下雪了,我依旧是一个人,等一场风雪,故事里的那个女孩,用了很大的力气奔跑,她告诉自己,今天她是蓝色的,今天她是蓝色的,用蓝色迎接纯白,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一滴更薄凉的寒了,它渗入旋转融化,它是美丽的晶蓝,反复和回荡,没有人能懂得和明白,这一颗心的清澈和碎裂。
(ps: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停留了些许日子,实在无力把后续写完,零零碎碎拼凑起来,我曾经也在这条路上转了好几个弯。)
后来武汉接连下了两三场雪,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希望,在漆黑的夜突兀降临,在橙黄路灯下自由飘飞,我从未见过如此美的雪,我也从未遇见一个如雪一般的人,但愿雪花是希望,一片一片皆晶亮。
冬,是孤独,是渗透,是孩子的梦,是不归人的家园,而雪花,是灵魂,灵魂,本就该皎洁。愿你被放心上,被人温情善待,愿有人守护你的童心,愿你被珍重,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