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熟悉的深夜,值班的夜晚,彻夜的游荡在这个已经游历过多少遍的辖区内,诡异的看着周围的每个看似正常或不正常的人。闷热的夜晚,闷热的有些烦躁,总是在熟悉的文章中出现相同的场景,总像是压抑着什么,总像是在期盼着什么,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于是我理解了,不是这样的天气太多了,而是大家出现如此情绪的次数太多了。压抑,发泄;沉闷,倾泻,大家都在图个痛快,等待一场热闹和喧嚣后的平静。
路边的烤肉摊,嘈杂的人群中,阵阵的欢笑声,阵阵的碰杯声,阵阵的谩骂声,和谐与不和谐交织着这个烦乱的夜,沉闷和躁动在深夜中蔓延,各自享受着各自的心事,各自被各自的生活被动的享受着。
每次从家回到单位总会让自己那颗沉闷的心短暂的安静一会,安静,每到深夜时分独自游荡在这个已不再称之为陌生的城市中间,唯一可以享受到的事情。安静,有时是一种安慰,安慰跳动的依旧的心境;安静,有时是一种伤痛,伤痛着被扩大化的情绪。安静,享受着发呆的日子;安静,恐惧着逝去的岁月。当我坐在长途车上安静的回,安静的来,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安静着的次次触动。
好久没有回到那个自己出生时的村子,每次回去都会忍不住的拍上几张村子的照片。村子里的长辈已经日渐苍老,背负着的生活带来的艰辛,生活着我那些看似不屑的拮据。年轻人为了生存也好为了出息也罢,都离开了这个生长的地方。站在村子里,站在院子内,寂静笼罩着整个村庄,安静的让人害怕,没有了生机和活力,没有了喧嚣和热闹。像是个脱离了如此繁华的世界的另类,独守这这份安静,独守这原有的传承和存在。奋力的在村落里奔跑找寻些熟悉的场景,然而处处留下的是失落。人发展了社会,而落寞了历史?
熟悉的身影,却也略渐佝偻的身子,一个我熟悉的陌生人。每个村里的现实或文学作品中处处可见的形象,总少不了村子里的一个傻子或呆子,于是这个村子也在所难免。一个在我孩童的记忆里很清晰的形象,他,一个傻子,一个已是中年的傻子,一个从小失去很多亲情的傻子。如果不是村里人的善良或许他早也活的悲惨不堪。其实每次回去,我倒是很欣慰的去能见到他,或许也只有他带给我很多的安慰。在我的小时候,他常常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傻呵呵的跑到我的面前亲切的唤着我的乳名,虽然每次都会被周围的长辈轰走,但他总能给我留下一张善意的微笑。渐渐地回去的次数少了,见到他的机会也少了,那个抚养他长大的父亲已经是个老人,再也没有能力给他更宽裕的生活,能有的也就是勉强的生计。再见到我,他也没有那么痛快的叫我的乳名,而是静静地看着我,寻找我身上他熟悉的东西。“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听完我的自我介绍,他终于露出了那份熟悉的微笑,“~~,你回来?”然后静静地看着我,傻傻地笑着。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远远地看着,我和村子里的人说笑。我偶然间回头瞥见的是一张严肃的脸,我知道他迟疑了,因为我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我。看着他的眼神,我也慌乱了半天,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回应着看着他。足足一个下午他一直站在原地,再也没出现过远处的笑容,我成了他眼中的一个陌生人。我变了。我不知道是好是坏,对于他我倒是愧疚的不行不行的了。走了,要走了,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只是略笑了一下。留给我的或是欣慰,或是欣喜。我总是在想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能不能再见到让我舒心的,他的微笑。周围的都变了,而他,我想在他离开的那一天,留下的也是美好,留给我的还是那份别人看来的傻得不行,却让我觉得安静的微笑,舒服的安静。
夜越来越深,思绪也越来越多,他的笑容终于也越来越清晰。世界再大,经历的再精彩,始终有种朴实的东西鼓舞和感动着自己。我只想慢一些,让那份逝去慢一些,让我的变化慢一些,让周围的烦躁慢一些。在追求美好的同时却也丢掉了更多的精彩,午夜的电台传出已旧的歌声《你的样子》,就让这份心境陪我这个值班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