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村上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书中的主人公,“我”,三十七岁,事业有成,家庭和谐,育有两女。碌碌时光,也未曾磨灭十二岁时的刻骨铭心,竟愿抛家弃子,只为单单奔赴儿时所爱之女子。
看似荒诞至极、不可原谅,但我想,实则只是芸芸众生的现状。
不曾遇真正灵魂契合者,为不幸;遇灵魂契合者,却无法相度,更为不幸。前者或许因匆匆现实琐碎,便可逐渐冲淡,直至难辨。可能偶尔四下一望、若有所思,察觉与昔日渴望不同,但终归忙碌尔尔、难起波澜。后者若已体验,然而分离,即使数年的冲刷,也难以祛除二分。记忆便始终撕开现实的一个口子,就像天空粘上一片黑幕、大地裂开一条长缝。日日总觉得缺失些什么。
“我”便是这么一位中年男子。及至重遇少时所爱之人,灵魂才得以平抚,生命才得以完满。纵然“我”对已经拥有的一切没什么不满,甚至觉得幸运。可总是缺失了些非常可贵高级的东西——纯爱。
于是“我”冒着失去一切所有的风险,驱车越夜,冲破与Ta最后一道屏障。
情节读至此,已明晓“我”的自私究竟有多烂。妻子不顾,双女不想,只求与Ta私奔,完善自己内心,填平天与地。然而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太早,太沉重。我不过一次恋爱也未谈过的毛头小子罢了。我只是从中读出了:人对真美的追求。
十三岁时,我尝试写小说,现今看来,写得极烂。但有名少女,时常阅读,并夸赞有加。于我自然是莫好不过,并有那么一段时间,关系逐渐走近。不仅聊我写的文、读过的书、她画的画,也开始涉及一些私人话题。然而我始终未曾过多在意,只存于自傲小天地里。
终有一次,她约我外出。我欣然应予。
她穿得很漂亮,
她对我笑,
她拉起我手穿梭于道路,手掌柔软温热,
她静静与我并坐长椅,几只白鸽围绕羞涩的她……
我没有多余想法,眼中唯有她身影,唯有十三四岁的她。
可惜约会十分糟糕,我十三岁的自傲,终究毁了一切。从那次后,她与我逐渐断了联系,虽仍同班,却形同陌路。
只是,临走时,少女送我一块蓝石。
椭圆状,晶莹剔透;捏起时,光滑舒适。
或许只是作为分别的淡伤礼物,可现今的它,仍静躺在我家某处的它,存封也见证着我那一段懵懂却纯净的时光。
往后数年里,我与女生相处时,时常会忆起这块蓝石。它仿佛闪出纯洁耀眼光芒,刺伤我那阴暗污秽的想法。让我往往及时止损。
因它,也因她,让我一次也未曾触及虚伪的恋爱。我虽不信真正灵魂契合之人会幸运地眷顾我,但我必坚持喜欢原则,不曾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