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后看到放在床头柜上欲送给客户的生日礼物,不想这一天的好时光被荒废,吃点东西换好衣服走去她的培训学校。
培训学校对面是一所小初一步到位的学校,80X班放学,三个大院男孩跟着一位任课老师一同走上楼,像广播一样讲述着班级里的新闻:
男生团结爱学习比排名,女生惹事被全部留堂——全班仅七名女生,其中一个,被另外一个女生联合余下五个孤立她。
女同学午餐时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吃饭,男同桌在旁边,女生们笑言男同桌在“出卖色相”。
任课老师说:我无法跟你复述她们都说过些什么,在我们成年人看来有口难言的话语,这些个初二女生轻描淡写毫不避讳——听说,带头女生的刻薄源自妒忌。
恶俗的语言昭示恶毒的内心。
终于有一天,女同学忍不住向奶奶爆发出自己的委屈,问了很多个“凭什么”。
奶奶出于对孩子的保护把情况反应至学校,最后校长介入,将小团队堵在了校门口。
这下轮到小团队女生委屈了,向各自的家长哭诉被校长误解批评惩罚,引发家长、女同学奶奶和校长之间的冲突。
任课老师面对争相前来对峙的家长们掷地有声:
你们的孩子怎样孤立女同学,说了怎样粗鄙的话,是不是都没有回家学给你们听?那些话连成年人都难以启齿!
家长们异口同声:都是孩子说着玩的。
我想起前几天和不懂叔在恒隆一家西餐店吃饭,陆续上菜的时间里,我先被两个在门外空闲空间里把矿泉水瓶当球踢的小男孩吸引。
他们都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健康强壮,玩得很开心,丝毫不考虑他们挡住了餐厅的门。他们的妈妈可能是一对闺蜜,事不关己般在旁边耳语。
过了一会他们走进店里,妈妈坐在我们后面一桌点了面包继续聊天,两个男孩坐在我们旁边一桌,一边盯着我和不懂叔的菜一边说话。
一些成年人骂人时才会说的词汇短语相继从两个男孩口中流出。
我和不懂叔面面相觑。别人的生活方式和教育方式我无权评论,可能我觉得不合适的情况是他们常态的生活。
但我无法忍受,也不想我的家庭是滋生恶俗语言的环境。
孩子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太多太透明,与成年人的生活越来越接近,甚至不再比成年人更单纯。
很多做了父母的朋友亦步亦趋地让自己的孩子流于大众普世价值,对孩子的评判标准却不是道德准则、人格特性或者知识涵养。
他们自己都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却没有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与孩子一同学习一同成长。
这个世界的千篇一律腐蚀了成年人更腐蚀了待哺待育的孩子。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欢孩子,如果条件允许我愿意生很多孩子,如果条件再好一些我也愿意领养很多需要爱的孩子,可这个世界不再让我有信心做母亲:
我怕我不能给我爱的孩子一个健康的家,我无法改变世界。
我怕我爱的孩子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抵御来自世界的肮脏信息的侵袭。
我怕我爱的孩子的成熟是历经各种惨痛教训后的屈服。
人类太高级太复杂,还是动物的世界简单真诚一点,我没法再对人产生慈悲心,我想把仅剩的慈悲都给动物。
这是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