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木妈妈还是花月楼的头牌,多少达官贵人挥重金只为听其舞一曲,而即使后来木妈妈转行做了这花月楼的幕后老板,可无论花多少银子,木妈妈宁愿老死在花月楼,也不愿给公子老爷们作妻做妾。
木妈妈说,这里,属于她和“他”。
木妈妈口中的那个他,便是当朝尚书府中三小姐慕容妍,三小姐虽是女儿身,却天性潇洒不羁,听闻花月楼中有一奇女子,便一心想要探其究竟。
终有一日,换作男儿装,跨进了这灯红酒绿的“花月楼”。
初见,他一席白衣飘飘,身姿比一般女子还要妖媚,可花钱却极其豪爽难得,就算是在花容月貌的木妈妈面前都能坐怀不乱,丝毫不失绅士之风,如此怪异的他,举手投足都落在了木妈妈的眼里。
他总会在每个月的某个节日前来为木妈妈捧场,却总不会过多流连,长此以往,木妈妈竟也会倚在二楼的长廊上,时不时的祈望着烟酒巷,盼着某个身影会出现在巷口。
可她望了好久,再没见着那个身影。她一遍一遍的数着日子又一遍一遍的为他找借口:他定是有事,所以没来。
终于坐不住了,木妈妈差人去了尚书府,回来的人报信道尚书府根本就没有三公子,她方醒悟,当朝尚书慕容家仅有两个儿子,怎么会有三公子?
可她还是不信,便趁着慕容府中大喜,乔装进入尚书府。
在雍容华丽的尚书府中转悠了好几圈之后,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花烛之下,凤冠霞帔,芙蓉如面柳如眉,病如西子胜三分。
她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原来慕容三公子,竟是女儿身!
她心中苦涩,长安城中寄心于她的人算起来能排上好几里远,真没想到,今生今世,自己竟将心倾于一女子身上!
细细思来,几番作呕,未等幕容府开宴,便匆匆落荒而逃。
从此花容月貌,再没施过胭脂,一天一天的就摊坐在床沿上,终日无所事事。
一晃又是二三月,木妈妈的妈妈长妈妈卧病不起,她自知忘不了三小姐,越是刻意不去想起,那副眉眼便越是清晰。
几个月后长妈妈去世,木妈妈东拼西借的总算凑齐一大堆钱买下了花月楼,从此,当起了姑娘们的妈妈。
阿清没有姓,更没有家,在没有碰上木妈妈之前,她终日在长安城中流浪。后因偷吃店家馒头被打晕在大街上时恰巧碰上木妈妈,从此,她便住进了花月楼。
阿清睁开眼见到木妈妈时,她虽年近不惑,可那身华丽的服装下却好似裹着一棵冬日里枯老的树,泛黄的树皮下一根根骨头历历在目。
相思,便是慢性毒药。
【未完待续】
作者:南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