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小時候的事儿——舊事重提

        我家在東北長白山西北麓金银壁岭下,典型的山地林区,是一座聞名遐迩的礦山,从前这里人迹罕至,道光年間,山东流民韩氏在這里發現了金礦,人們才从四面八方滙聚到這里,成就了后来的繁華。

晚来天欲雪

        我是六十年代末期出生的,那天是农历六月初四,晚上八点多鐘生在礦上的家属房里,由于矿区地势狭長,一条沟绵延十几里,房子都是依山而筑,红磚或石頭墙,铁皮房盖,一栋栋整齐排列着,每棟房有九、十户人家的样子,面积都很小,每家也就十几平方,推开房門就是厨房,再进門是一铺容纳全家人睡觉的火炕,天棚墙壁糊满了报纸,屋里的地面很小,家人齐了都转不過身來,先前是自然的土地地面,绝对的接地氣,盡管凹凸不平,但踩得很瓷實,后来条件改善了,相继铺了红砖,抹了水泥。厨房里垒着一大一小两口锅灶,大的做饭,小的做菜,锅里無論是玉米饼子、还是白菜豆腐,灶堂里咝咝作响的柞木柈都會成就一家人的温饱,窄小拥挤的饭桌上你会感受到血脉親情的凝聚,永遠會讓你覺得這里是世界上最可靠、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袅袅昇起的炊煙,让人有归属感。这種情境底片印在了我最初的記憶里,挥之不去,后来余光中说这叫鄉愁。

李子花

        我属羊,都说属羊的人命不好,姥姥说:这孩子的出生時月好,六月草正肥,晚上羊也吃饱了,在圈里趴着呢,命好!想想自己一生惰性十足、一事無成,虽未富贵,倒也平淡安逸。

        有记忆的時候是風雷激荡的年代,山上的广播里、街边的板报中都是路线斗争,卫星上天,林彪叛逃,珍宝岛事件,国家发生的大事特别多。每个家庭的日子都过得困难,但孩子却很多。我上有两个姐姐,后来又有了弟和妹,一家七张嘴,只有父親一人在礦上上班,工资只有几十元,爸妈都是礦上技工學校里的學員,妈先前在选礦工作,后在小學当老師,后来因爲孩子多,在爸的劝阻下,只能放弃工作专事家务侍弄孩子,一家人的温饱,全仰仗爸宽厚的肩膀,在童年的记忆里,爸在矿上做钳工,上班摆弄机器,下班莳弄庄稼,整天忙碌着,身上的味道永远是汗和旱煙的混合体,无论冬夏,身上穿的永远是单位配发的那种劳动布工作服,越洗刷布的纹理越经看,冬服是轧趟的,脚上永远是一双胶靴。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爸每天下班后直接到山上的坡地去劳作,拢地、撒種、锄草、收获,我觉得原始耕作方式也不過如此,有所改变的只是工具的材质和样式有了些许变化。几千年来这种方式能经久延续和传承是人和自然的抗争,更是生存的力量。是对“民以食为天”这句古语最直接和生动的诠释。后来能深刻理解唐人李绅《悯农》的贴切和感染力。种的有玉米、黄豆、红小豆、谷子等粮食作物;更有豆角、土豆、面瓜、白菜、萝卜、辣椒、茄子等一些时令蔬菜,種類繁多,應有盡有。自然的馈赠和爸的辛勤耕作,秋季都会有丰厚的回報。有的磨成米、磨成面,有的晒成干菜、腌制成咸菜。还有一種叫糜子的植物,間苗薅草很累人,后來知道学名叫黍,五谷之一,上古年代八千多年前就有了這東西。《诗经》里‘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论语》中‘’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和苏轼的‘’麦行千里不見土,连天没雲皆種黍,‘’说的都是它。籽实饱满光滑,金黄发亮,收割后,要经过脱粒、晾晒、磨米、浸泡发酵、再磨成水面,最后沥去水份拍成坨状,工序十分复杂繁琐。磨成米后叫大黄米,入口黏且筋道,北方的黄米饭、黄面饼子、油炸糕、粘豆包都是这种叫黍的延展食品,是冬天的主食之一,老人说抗饿,其实是因为食物性黏不易消化。屈指算来有三十五年没吃这种东西了,因为实在是吃得不想再吃了。

冬夜

        到了秋天,准备冬储菜是每家的頭等大事,家家都要买上千斤甚至更多的萝卜土豆大白菜,存放在菜窖里,依靠它渡過寒冷而漫長的冬季,炖酸菜、白菜炖粉条、炒土豆丝、炖豆腐这些简单的家常菜经过爸妈的精心炖炒会生出些許滋味来。我家收获的黄豆多,會到豆腐坊换来很多冻豆腐和干豆腐,冻豆腐都要换到几袋子,到油坊榨很多豆油,来弥补供应的不足。

        春天到了,菜窖早已空空如也,温暖的季風拂過山谷,樹叶刚要萌發,山野菜搶先从树丛中、荒地里冒出来,小根蒜、山芹菜、山韭菜、山菠菜、猴腿、蕨菜、刺嫩芽,吃得最多的就是山芹菜玉米面菜包子,起初几顿很新鲜,但要持续吃上一个多月,到後來喘气都是野菜的味道,這也是我现在不喜欢吃野菜的缘故。現在大家在品尝这些山野菜時,不仅仅是领略自然和绿色的鲜香,更有追憶从前那段岁月的味道。

图片发自简书App

        春季是缺油少菜的季節,把冬天榨油剩下的豆饼掰成小块,泡松软后,用春韭炒,春韭的鲜味和含油脂的豆香糅合在一起,也成了餐桌上的美味。前几年春天想起这道菜,得到了爸的赞同,特地去农村要了一块豆饼,如法炒制,豆饼入口涩而渣,没有了當初的味道。爸说:現在榨油技术提高了,豆饼内几乎没有油了,自然口感不一樣。我想了許久,不知道是豆饼还是人的缘故,没有所以然。

        因为是男孩,在家中很受宠,我矫性不吃锅貼的玉米饼子,媽媽只好在貼饼子的大锅里蒸一小碗大米粥,蒸的粥不稠,加之米少,可谓清汤寡水,光影可鉴,但全家每月仅有的几斤大米就這樣被我独享,想想着实汗颜。

        锅台下的灶坑是我們获取美食的地方,用未燃烬的炭火秋季烤玉米,焼毛豆,烤核桃,烧松塔,果實的香味弥漫着屋里院外。冬季的晚饭后,把几个土豆埋在炭灰里,晚上八、九点鍾扒出来,是姐弟们最美的夜宵。

        那時候實行供給制,买什么東西都用各种票和《供給证》。有布票、糖票、油票、肉票,粮票分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這些票證在我家属一级重要物品,放在一个崭新的饭盒里,鎖在木柜中。一毛钱能买到七块糖果,也能买到九块是用地瓜熬制的硬糖块,有焦糊的甜味,是我的最爱,还有氣沫和果味十足的什锦汽水,可惜再也找不到这种味道了。那个年代零食或者小食品很少,最愛吃的莫過于甜脆的上面粘满糖精的炉果和松软的光头饼了,只有生病的時候才能吃到,五毛钱,二兩粮票就能买到一纸袋,捧在手里吃,瞬间你就会陡生满足感,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每年春節那天,孩子们才能穿上自家缝纫机轧出的新衣,男孩蓝或绿,女孩红或粉,无论什么颜色都是纯棉布的,脚上冬天胶皮靰鞡,夏天解放款绿色胶鞋,藍色或白色的薄底胶鞋是当時時兴的运动款。穿翻毛皮鞋的一般都是家境富足或人口少的‘官二代’,讓人羡慕得不得了。一位大鳄级哥哥说過:当時穿着这種翻毛皮鞋的一个女生就是他心仪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在我出生的那年春天,他刚五岁,他老父親领着他挑着两篮子春韭菜,一上午韭菜卖完,只卖了兩毛四分錢,老父親高兴地说:‘’老儿子,下馆子去。’’要了两個糖三角,兩碗甩秀湯(鸡蛋汤)和二兩酒,花了八分錢,他说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堪比珍馐美馔。回家后余下的一角六分交给了老媽媽,老媽媽疑惑且嗔怪地问:‘’怎么只卖了一毛六?‘’爸爸回应:‘’下馆子花了八分。‘’妈妈瞪眼:‘’真敗家!‘’盡管我和大家覺得這是個笑潭,可从绘声绘色的道白和深沉的眼神里,我相信這不是杜撰!也是在那些年,家里实在是捱不過了,媽抱着我到县城里的银行把家中唯一值錢的一枚戒指卖了三十多块钱,才捱過了难关。

    这里是山区,很多家房前屋后都種满了果樹,有李子、沙果、葡萄,几个小伙伴白天查看哪家的果子好,晚上鬼鬼祟祟扒开杖子潜进院子里,毕竟作賊心虚,慌乱中連樹枝樹葉和果子都搂到背心里,弄得浑身是树枝的刮傷,好好的一棵果树被弄得残枝败叶,回想起來羞愧難當。偷黄瓜,偷柿子,偷草莓(我们叫草果),有時被人撵得抱頭鼠窜,这么形容一点都不为過,这不仅仅是因为食物少嘴馋的原因,更多的是恶作剧,是不少‘坏小子’都干过的事。

        那時候最想得到的就是一支鸟笼,鄰家手巧大哥哥用手錐把小木方钻上眼,将刮好的竹签穿進去扎成鸟笼,还有一种叫滚笼的,在两侧的滚拍上系支谷穗,把滚笼挂在树枝上,数九寒天,白雪覆盖着大地,到處覓食的鸟自然会来啄谷穗,在笼子上蹦跳的山雀只要踩在翻拍上,就会陷進笼子里。有苏雀、麻溜、靠山红等,其中有一种叫麻溜的最漂亮,全身红色,脖子上有一圈银白色的羽毛,靠山红的叫声好听 ,悠扬啘啭。

滚雀的鸟笼

        那時候這里的街算繁华,饭店、食品厰、冰果厰、邮局、百货商店,副食商店、照像馆、成衣铺、修錶店、洋铁铺、茶馆、说書馆,應有盡有。大多数店铺都冠‘國营‘二字,显現了当時計划經濟和統購統銷的强大。不知道用繁華形容當時的經濟是否恰当。还有一个叫‘’小联营‘’的副食店,卖一些烟酒糖茶等副食品,这个店名可能是建國初期社会主义改造公私合营所遗留的産物吧。

        我喝茶是源于那時爸爸的大搪瓷缸子,茶缸的内壁上早已结满了深褐色茶碱,猴王牌茉莉花茶是当時唯一的茶品,几角钱一袋,抓一把扔到缸子里,冲上滚烫的开水,满室生香,這种味道留存在我最初的味蕾里,现在只有在千元或几千元的張一元的‘’白雪灵芽‘’和天福茗茶的‘’绣球茉莉‘‘’中才能嗅到。

        那時候物质虽然匮乏,精神生活却很丰富。最喜欢的就是小人书了,软磨硬泡地向媽要了几角錢,马上跑到商店去买,几天都爱不释手。《三國演義》、《銅柏英雄》、《雁翎隊》《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彩图的《小馬過河》等等,后来爸爸办了借书证,可以到图书馆任意借书,高大的书架上一排排小说是最吸引我眼球的地方,虽然还没上学,也不识几个字,但也似懂非懂、囫囵吞枣地看完了《金光大道》、《艳陽天》、《较量》、《西游记》、《隋唐演义》等很多小说,与书中的各色人物来往于古今,极力发挥有限的想像力走進他们的情感世界,尽管身居一隅之间,依然能感受到时空的辽阔。

        那时候電影票只需一角五分钱,买票的時候挤得都無法形容,没有人按秩序排队,十几个人或几十个人一起蜂拥而上,都极力把手伸进那个狭小的半圆形售票口,激烈场面像美国的橄榄球賽,也不逊色于现在台湾政要相互攻讦发生冲突时的场面。先买到票的殊荣也不亚于角力决斗的勝利者,叫骂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场景令人叹为观止。身体不强壮的我只能在一旁观战,我觉得这也是看电影乐趣的重要组成部分。《地道战》、《地雷战》、《野火春风斗古城》、《平原游击队》《三進山城》等一些片子已经數不清看了多少遍。《今天我休息》、《女理发师》《大李老李和小李》是喜剧片,逗得大家笑声一片。《羊城暗哨》、《铁道卫士》、《寂静的山林》是反特片,看起来好紧張,无论什么片,主题都是昂扬革命意志、积极向上的,情节也是满满的正能量,尽管不是很文艺,但绝不晦涩难懂,好人坏人一看就知道。结局也酣畅淋漓,能满足每个孩子的心理预期,最终都是好人打敗坏人,正义战胜邪恶。外国片也很多,苏联片《列宁在一九一八》、朝鲜的《金姬和银姬的命运》和《摘苹果的時候》,因为地域文化或阶级思想的差异,有時会看得一頭雾水,阿尔巴尼亚的《第八个铜像》就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让列宁同志先走!‘’                     

‘’我是王成,向我开炮!‘’                 

‘’别看你今天闹得欢,就怕你明天拉清单!’                                         

這些有趣的台词总會让我們當做口頭禪念叨一陣子。

        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海港》、《沙家浜》、《杜鹃山》,唱得咿咿呀呀的,里面的唱段都讓你耳熟能详,尽管不喜欢,也愿意去凑熱鬧,逢埸必到。

        五、六岁的時候去礦里的圖書馆聽過一個江湖女藝人说唱的《岳飛傳》,有瞎子琴師在一旁胡琴伴奏,说書人穿着老旧的旗袍,一手拿着竹板,一手拿着鼓槌,边敲边说边唱,声音洪亮,动作夸张,颇有刘兰芳的氣度。我們也学着大人的樣子,和柱子、东子、三宝凑两毛钱,要了茶水和瓜子,围坐在茶桌边,翘起二郎腿,学大人装模作樣一番。后来,聽评書广播成了大家每天必修的功课,快到播放時段大家早就候在收音機前,我常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柴禾垛上聽山上的廣播喇叭。《岳飛傳》、《楊家將》、《李自成》、《葉秋紅》、《海岛女民兵》、《三俠五義》等都是那个年代聽到的。刘兰芳洪亮清脆,单田芳浑厚沙哑,田连元幽默诙谐仿佛还回响在耳畔。

        記得刚上学的時候每学期的学费只要兩元五角錢,有時也要向学校申請免除,因為家里上学的孩子多,几个孩子一起缴学费让家里不堪重負。那时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学校集體活動中穿着白衬衣蓝裤子,脖子上扎着红领巾,一定会很精神,可惜我妈一直没能满足我这个虚荣的奢求,理由是白衬衫不禁脏,大人忙没时间洗。現在每逢‘六一’,我都會穿上雪白的衬衫、崭新的的确良藍褲子(单位的工装),來懷念那段烟尘朦胧的時光,渲泄這份甜美酸楚的情感。

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犹发旧时花

        四十多年過去了,那人、那事、那景,真的很久遠,仿佛又在眼前。一路走来,也像画本里的小馬那樣,磨難是横在面前的一条河,無論平缓或激蕩,都要自己趟過去。都会发现,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樣淺,也不象松鼠说的那樣深。回頭望去,對岸的風景也竟然如此美妙,走得匆匆,竟没來得及仔细的觀賞。

        那些年,無論是难捱的物质匮乏,還是暂時的温饱富足,抑或是精神世界的迷失,我們都像石缝里的小草一樣,享受着陽光和雨露,顽强生長,且生機勃勃,因為前面不可預知,充滿希望!

              於2017年12月30日

矿区鸟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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