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市豫灵镇是个靠金矿发展起来的乡镇,豫灵矿区大而富有!但环境却十分的恶劣,再加上矿区入口又是个军事禁区,这就更加显得重要和森严,车辆和行人进山都得买票,且要历经层层关卡的检查。即便如此每天进山的人依然不计其数,工人暂且不说,单说这上山捡矿石的人,从早上六点一直到中午都有排队买票的。
头一天坐着移动公司的车跟基站维护人员一块进去看了一下基站位置和线路大致概况,小日本的尼桑车在平坦的公路上跑得挺有劲,但一到矿区就不行了,山里本没有路,再加上山体滑坡的时常发生,使得勉强称得上路的路称得更加勉强,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尼桑车在上面只能勉强行走。在这里跑车还得靠吉普,只有它才不怕一路的颠簸和崎岖!早上六点就赶到了入口处,却发现排队进山的人已是如林似海,在长长的车队里找到了头一天约好的车,坐上去等待开门进山。
6点半左右我坐的那辆车才排到大门口,司机吩咐我去买票,他开车先进去了,我买完了票,却没能进门,原因是没带身体证,第一道关卡是最严的,买了票还不算还必须持有身份证或工作证,由于常在山里跑就没有把身体证带在身上的习惯,工作证也从来没有带过(事实上根本没有),司机见我被拦在门外急忙走过来问缘由,批评似的语气说了我几句,又给值勤人员简单说了几句,我才勉强过了关卡。之后是长达十公里的军事禁区,到处是写有“禁止拍摄”、“禁止测绘”的标牌,既如此所见一切自是不便描述。
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就进入了矿区,石路的两侧是勉强称为房子的房子,房子里陈列着勉强称为家具的家具。有些房子已坍塌,呈现眼前的是残破的床板与坡碎的盆罐,看样子是前天的雨做的怪,山体很是不稳,一下雨就会发生滑坡,而滑坡一发生房子就完了,看到眼前的一切真为生活在这里的矿工们感到一丝的悲凉。路旁的矿工们正忙着重建房舍,谁知道晚上或明天会不会又有雨呢,但房子总得有的,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汗流浃背,看着叫人心疼!还有许多手持编织袋的中年妇女,她们弯着腰正忙着捡矿石,一个个皮肤暗淡,面带笑容,听司机说捡一公斤矿石就能买两块钱,有的人一天能捡上好几袋,这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是她们应得的!
近十点的时候我才抵达最后面的一个基站,然后下车徒步返回到最前面的基站,最后面的基站也即是南创基站,维护人员说这个基站是河南省最简陋的了,机柜放在一个四面透风的破房子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相应的保护设备,但信号强度勉强还算可以。由于山体及路面的概况,新建杆路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有采用优质铠装光缆沿山体绕树布放。而且机械测距仪也是几乎不可用的,原想带上激光测距仪的,但它却出了意外,只好用机械的小推车勉强测量。
接下来的第一个直放站(西创)坐落在海拔近两千米的山顶上,是整个矿区九个基站中最高的一个,由于画图的需要和攀高的心理,我决定爬上去看看,经矿工们的指导我找到了一条蜿蜒的林荫小道,疾步走去,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而感觉很爽!然而走着走着却没路了,这可怎么办?这边也没人,总不能再走回去问路吧,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决定走出一条路,于是便扶着树,抓着草一步一步向上攀去,几个月的山路行走,使我的毅力得到了磨砺,每次登山都一口气攀到顶,然后找个树依偎着喘息,每当这个时候都为自己削瘦的驱体而感到骄傲!“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句诗是很早就谙熟于心的,在这里才真正得已体会,整个思绪都被眼前难得一见的胜景所牵动,直到下山后才想起忘了拍几张相片!但并没有感到遗憾,我已经看过了,感受过了,这就够了,世间的美感受过就是永恒!
当走到最前面一个站时,已经是筋疲力尽,而且鞋也破了!看表已经二点半了,山里人说此时已经关大门,要想下山得等到六点!赶忙寻个饭店弄点儿吃的,再不吃就走不动了!
吃完饭,在店前的小树下安然地坐下来,听几位山里人聊天,从他们的谈话中,更加深刻地了解了这里的境况和这里人们的生活。五点左右,车辆和人们逐渐从山上下来,我又看到了那些捡矿石的妇女,她们依然面带笑容,而且有说有笑,今天一定收获可观!她们明天还会来,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天天会来,而我也许只来这么一次,就这一次已弄得我疲惫不堪,不得不佩服她们的体质,同时也想到了她们的艰辛!想到了天下劳累的父母!祝福她们吧,希望她们天天满袋而归,希望她们捡到含金量更高的矿石!
六点,关卡准时开门放行,再次坐上吉普车告别没看够的矿山,心里难免有点儿不舍,本想捡几块石头带回去留作纪念,但美好的东西还是留在记忆里吧,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本文写于2009年6月10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