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如止水
十一国庆,坐着自家车行驶在环形山路上,两侧的树木飞速地倒退,城市的喧嚣离我远去,静谧的村庄在山的深处等待着我。
大门岛,本是一座靠船连通大陆的小海岛,直到今天仍然保留着一些原始的风味。如今一座大桥打破了小岛上宁静的生活,越来越多的人带着好奇踏上这座小岛,去揭开它那层神秘的面纱……
我的祖辈是土生土长的大门人,岛就那么大,岛上的人几乎都互相认识,一路走来,总有人对你打招呼,嘘寒问暖,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汽车在小径中七绕八拐,终于来到了老房子――一座用石头搭建起来的两层楼,在这小岛上不算高也不算矮。推开褪色的朱红色木门,吱嘎一声,似乎翻开了一部历史,岁月的长河发出哗哗的响声,苔藓在门缝里愉快地生长。红砖绿瓦、古董一般的灶台,上面每一粒灰尘都有一段古老经历。门前种的扁豆爬满了电线杆子,蜜蜂和蝴蝶在其间飞舞,成熟的扁豆镶着一圈紫色的边,零星地点缀在藤蔓中,等待着人们将它们摘下,在火红的铁锅中翻炒升华。
这是一片净土,土地上的人们过着原始而充实的生活。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在城市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这座村庄早已陷入了一片黑暗,不是因为停电了,而是一种作息习惯。岛上的居民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晚上吃完饭后,在晚间丝丝凉风中与邻居几个讲些八卦闲话后,就早早地进入梦乡。凌晨四点,黎明的曙光还未照到这座小岛,岛上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人们在鸡鸣声中陆续醒来,开始一天新的生活。和城市里迟睡迟起的作息方式比起来,这里的生活多了一份真实,少了一丝浮华,人的天性更加接近本真的大自然,更加贴近自我,日子过得结实,可触可感。
在太阳还未爬到房顶的时候,岛上各地都缓缓升起一道灰色怪烟,愈高愈淡,停在路上,猛吸一口怪烟,这是一种怎样的味道,混合着香葱大蒜的浓烈,和酱油老酒的香醇,生活的酸甜苦辣都化到这烟中,从鼻子一直呛到了肺。有客人来到家中,我自告奋勇要烧火,抓起黝黑的夹火钳,将奶奶劈好的木柴塞入灶中,干柴遇到烈火,火变得更加热烈,贪婪地吮吸着木柴,木柴一点一点变黑,变成漆黑的炭,沉默了下去。大铁锅中的水呼呼地沸腾着,亦如生活在水中沉浮……
乡村的菜,没有过多的调料,也无需任何技巧,原汁原味,食物本身的香气在舌尖味蕾处绽放。炒扁豆用的是刚摘下来的新鲜扁豆,螃蟹是从海边渔民那买来的,吐着泡泡,生龙活虎的,蟹肉肥美多汁,鲜而不腻,叫人欲罢不能。这些平凡而美味的食物是上天的馈赠,被赐给岛上勤劳朴实的人民,这是在教育他们靠自己双手获得的东西才最有滋味。
当落日的余晖被远处的山峰完全吞没,天空拉下了夜幕,山中变得静谧无比,如果你在高处俯视这座小岛,你能看到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几户人家的日光灯和公路上汽车的远光灯,为这小岛的夜色增添几分光彩,一切烦恼似乎都随着山风烟消云散了。
然而 如今的大门岛也在被现代化的浪潮所波及,现代文明争先恐后地挤进这座小岛,在里面生根发芽,电脑、空调、汽车、帐篷……越来越多现代文明的痕迹出现在岛上,这片古老的净土最终还是要面临时代的考验,是保留传统还是紧跟潮流,最终的选择已与我无关。但我由衷希望,在未来的某天,当我厌倦城市的虚伪浮华时,能有一块净土可以让我放松疲惫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