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在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出名不是应为他的才学,而是他中举时的表现以及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千百年来,作为对封建社会抨击的一个产物,范进获得的评价几乎都是贬义的,可是如果我们单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范进真的有错吗?不尽其然吧! 在义务教育阶段学完《范进中举》后,很多人对范进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整天唯唯诺诺,毫无男子汉之风范,连陶渊明那种读书人特有的气节在他身上也毫无踪迹。
一个仅仅身为屠夫的老丈人对他也是指手划脚、呼来呵去,在范进中了秀才后,胡屠户依然盛气凌人地辱骂范进,说他是“现世宝”、“穷鬼”、“烂忠厚没用的人”、他只是唯唯诺诺,还说“岳父见教的是“;他向胡屠户借盘费,胡屠户用不堪入耳的说话骂他,甚至骂他母亲是“老不死的老娘”,他也毫不生气,这些举动都让人觉得范进是典型的窝囊废,毫无个性,可是我们如果换一种眼光来看范进的这些举动,为什么我们不能理解成范进很现实呢?许多古代读书人都讲一个气节,推崇饿死亦不食嗟来之食,在求功名的路上多少有气节的读书人最后落得个穷苦聊到,终老一生,甚至于客死他乡。
可是范进最后成功了,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实,他对自己的处境认识的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讲气节,他也不需要气节,他所需要的是功名,是他日后的前程。他知道现实就是这样,有权有钱腰杆子自然直,在没有中举人之前,他没有钱,也没有权,他的腰杆子直不起来,他需要别人的帮助,哪怕是带羞辱性的帮助,这种帮助是他日后成功的必要条件。
如果对现实认识不清楚只是讲人格、讲气节,恐怕范进顶多只能成为一个落魄的秀才而已。其实,范进这种现实主义精神放在现在,也是一条四海之内皆准的信条,韬光养晦不正是这种现实主义的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吗? 范进另外一个被人诟病的是他对功名的着迷,范进穷尽一生的精力于科举考试,虽然屡遭挫败,仍寄望甚深,直到五十四岁才中秀才;后来他打算去应乡试,却被胡屠户奚落,叫他死心,但他宁可让家人挨饿也要再去应考;及至中举,他竟然欢喜得发了疯,这是范进热衷功名的“罪证”。可是,范进的执着、坚持是不是我们应该赞扬的呢?范进自己20到54岁的青春都押在了科举这座“独木桥”上!
他中举之前,穷得揭不开锅,邻里没有一个借米周济他。他地位卑微,受人歧视,岳父可以任意辱骂他。作者这样写范进中举前的生活状态:“这十几年,不知猪油也曾吃过两三回”,“家里已是饿了两三天”,几句话写尽了范进家境的贫寒;而胡屠户对他的轻侮中更凸现他社会地位低下,面对屠户的训骂,他竟然“唯唯连声”。在这种情形下,他仍偷偷赴试,最后取得正果。从最早参加科举考试最后中举,34年的折磨摧残,34年的忍辱偷生,34年的辛酸,几人能够承受的住。这份执着、这份坚持,怎么不令我等为之动容?范进是一个有目标之人,他对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认识的十分清楚,目标非常的明确、实际。他知道自己做为一介书生,手无缚之力、身无养家之长,要想出人头地,唯剩下科举这条独木桥。因此,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了目标――中举。范进没有给他自己定那种遥不可及、无法实现的目标,而是很清楚的考虑到了自己的实力,只求中个举,得个小功名,以此养家糊口,奔个小康。而且,范进也一直在围绕着这个目标努力,即使是家里穷到只能卖掉老母鸡才能换点米的状况;即使老丈人胡屠户责骂他当个秀才就应该知足、安分的情况下;即使年龄过了知天命的时段,范进也没有退缩,而是一直在为完成他的目标努力地奋斗。如果脱离文中所创造的一种背景,仅从范进的行为来看,范进是一个很正常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有理想、有目标、执着的、懂得韬光养晦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