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得有点早,上了厕所,刷了牙,洗把脸,精神很好。请原谅我把上厕所这等陋俗之事也述诸笔端,因为这对于一个不能自由行走之人而言可是件大事,头等之大事。
隔壁床的老头昨夜蛮折腾的,我能感觉到一夜的骚动,但也没太受影响,我依然安静地睡觉。心静又何必理会是风动或是幡动呢?
我觉得如果病房里要评比优秀病友,我是当之无愧的。
一、本人十分尊重医生护士的工作,无论老主任还是小护士,他们说东,我从不往西。如同小学生般乖乖地听老师的话,还能按质保量地完成众老师布置的治疗任务。
二、本人十分珍惜老公的帮扶照顾。发扬自身伤痛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咬牙忍的忍者神龟精神,不哼哼唧唧,给老公丢脸。不啰哩啰嗦,惹人嫌弃。
老公给啥就吃啥,从不挑三拣四,挑肥拣瘦。秉承自己能做的事就自己做的理念,以不断减轻老公负担为己任,做到身残志坚,残而不废。
三、十分兼顾睦邻友好关系,把病房里电灯、电视的开关权拱手相让他人。哪怕上厕所,也本着谦让有度的精神。自己能睡就好好去睡,不能睡就安静地躺着,不吵不闹,尽量不刷自己在病房存在感,让病友住两人间如同享受一人间待遇。
当然,如果说我还有啥缺点的话,就如朋友们批评所说:太好强了。他们说你应该让木木先生多陪伴,怎么能不让他在医院里陪床呢?自我反省一下,放眼医院似乎我还真挺好强的,经常单枪匹马,手拄两拐闹革命,看来为了评优秀病友,我也是蛮拼的吗?
写到这里,我都被自己的优秀事迹感动到了,忍不住又一阵心酸涌出,我咋沦落到在医院里争强好胜,争当优秀病友呢?
从昨天开始,不知道是脚更敏感了,还是人更敏感了?反正害怕站起来,一旦拄拐上厕所,就觉得有大量的血液,如滔滔江水般涌向受伤那脚的脚面,然后脚膨胀起来,撑得脚面的皮肤吹弹可破,像被拉皮般疼痛,让你不敢下床,也不愿意多下床了。
今天医生赦免了我,给我一点甜头,说不需要打点滴了,终于省却了些皮肉之苦,竟然感觉如释重负。这小小的解放,都让人欣喜若狂,意欲奔走相告,庆幸苦尽甘来的日子正一步步地向我走来了。
医生查房,解开绷带后,感觉脚面有些皱,可能肿胀退了些。不知道与昨天开始做些运动有关联吗?昨天起我有意识地多锻炼腿脚,一做高抬腿,二做屈伸腿,三做脚趾运动。
上次那个憧憬出院后好好享受生活的同房病友来复查,顺便看看我,觉得格外亲切,曾经同病相怜、同房共诊的特殊情感都可以媲美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友谊了。
同病房的老人家要出院了,来了新病友,她是在家做卫生摔下来,右手骨折。她先生说这个卫生工的费用可真够贵的。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认命吧。
手骨折明显比脚骨折好多了,她只要把手一吊,可以到处走,生活质量没有下降太多,晚上亲戚还请她吃大餐,真太幸福了,让我羡慕嫉妒恨,而我却可怜兮兮地独守着空房。
同房美女是外地的,穿了件黑色的,胸口绣着“police”字样的短袖T恤。他们夫妻是公安和交警,看来这一间病房,公检法齐全了。
来看她的两个亲戚年纪挺大的,也穿同款T恤,三个人都穿得很好看,让我羡慕。话说公安制服真是公检法中最好看最实用的,这款T恤简单大方,我也很喜欢,想到明年穿T恤时,估计我的脚就康复了,要不要去找件同款T恤装逼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