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已快八岁,一直想找一些适合他读的书,看网上推荐曹文轩的纯美小说系列,自己也从淘宝上买了一本《草房子》。然而我却不能愉快地阅读,反而是同组语文老教师推荐的美国作家劳拉.怀德的小木屋系列丛书我一口气读完一本又一本。想来,我的童年虽然辛酸和惆怅,但更多的是快乐和幸福。我性格中的乐观知命成分居多,敏感忧郁较少,完全得益于我拥有明亮的童年和我引以为傲的虽然清贫但不乏温馨且正直大气的家庭,因此我的童年和青少年都是幸福的。
我出生在云贵高原一个有溪流清泉的小山村。在记忆中,我们的村寨是和乐融融的,一个村子就两姓:不是姓陈就是姓杨。陈姓是本家,同族;杨姓也不是外人,是舅爷家,因为奶奶姓杨,所以两姓是亲戚。一个山寨,里里外外都是亲人,去谁家吃饭也不会遭白眼。何况我们一家在十里八乡威望极高,不仅因为爷爷奶奶是族中最长者,还因为他们乐善好施,还能治病救人,算是半个菩萨。因此,我从小便在这种声望中长大,也隐隐觉得自家了不起,也逐渐有了让自己善良纯正、乐于助人的自觉。这是家风熏染,更是祖辈言传身教的结果。
我六岁快七岁离开出生的地方,因为到了上学的年纪。离开村寨,我和姐姐一道来到县城跟早一年到达县城的父母和哥哥以及妹妹汇合。如果说我童年有什么遗憾或者不顺气的话,就是我跟父母不亲。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当义务兵,母亲一人照料不过来,我就一直跟爷爷奶奶住。虽然爷爷奶奶也和母亲同住,但是我的印象中只有爷爷奶奶,没有父母。即便有些许遗憾,但是小山村给我的礼物之多,我数也数不清。
首先,是那哗哗流淌的小溪,那是给我们山里娃生命和快乐的源头。说到生命,还挺有趣,一到山雨不停,洪水将至的时候,我们这些娃仔伞也不打(山里孩子不讲究,再说也没伞,要有也只是棕毛做的蓑衣),直奔河边,手拿木棍竹竿,望着慢慢高涨的溪水,盼望着溪流上游能够漂下来木盆或竹篮。因为大人说我们都是涨洪水时捞到的。于是一到涨水时节,我们也想捞一个小孩自己养。可是望呀盼呀,除了一些褐色黑色的浮木,什么婴儿也没有。直到离开村寨,也没有捞着,即便是后来到了县城,也没有传来捞着孩子的消息。然而到了县城,却没有了打捞的热情,虽然县城脚下有一条又宽又大的江水,涨水时可能漂下小孩的可能性更大。想来,赋予生命的河流应该只是最初遇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