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3

今天我问米哥,有没有试过特别想念以前的生活,她说有,会想念那段刚出来工作的日子,潦倒又难忘。我说,我也是。

想念它的什么?我说不上来。我想更多的是想念那时候的自己,很有干劲,做什么都是带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新鲜的,犯了什么错也都是可以原谅自己的,毕竟刚出来,没有野心,也没有什么背景,更会关心自己的情绪宽容自己的种种不对,适应能力超强。其实那时候每天都心累,因为钱的问题。要用到的地方总是这么多,能赚到钱的路径总是这么少。又不好意思跟家里张口要钱,家里人问起的时候也总是很倔地说钱够用,衣服够穿。实际上那时候吃东西我点最便宜的,一百块分得很细去用,还会把每天的开支记下来,每次交房租的时候是我心情最沉重的时候,它占了我的微薄工资的大部分。回首望去去年夏天只买了三套衣服,每周来来回回地穿。看到同事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妆容打扮,我很是羡慕,但心里一直安慰自己其实没这么多观众,这样会心安一点。那时候是真难啊,但是我每天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养活好了,再没有别的情绪。

现在只剩下别的情绪了,常常要死不活的。想来也是可笑,还有点虐人。

在钱赚得比较多,阅历比较丰富的同时,我想得也越来越多, 想做的事也越来越多,看问题也越来越深刻,不再是那个纯粹的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我会跟朋友说我其实一直在变化但是又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一样的性质。也许只有一直陪在我身边见证了我经历的大部分的事的朋友才能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吧,嗯,这些人就是我的整个动植物园啊。

她们是很特殊的一个存在,跟缘分这玩意儿一样。

我很庆幸刚刚毕业的时候深圳有她们的气息,也不知道这样的缘分是靠多少人品攒来的。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花了很多的好运气,才有机会一起度过漫长的地铺生活一个月,每天晚上凌晨才入睡的日子你们会时不时地想念吗?我很想念。虽然这样的作息时间导致那时候皮肤很差脸还水肿,但我知道它们难能可贵,所以每晚我都坚持陪她们吹水到深夜,想极力拥抱那段时光。这里用“陪”这个字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我第二天要爬起来上班的。可我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因为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有小时候的那种兴奋感,很容易满足的小开心。

长大后会发现自己很难有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发自内心的快乐,但是去年夏天我一直能感受到那种快乐。 我承认我害怕孤独而喜欢有人陪伴,虽然很多时候我又喜欢一个人待着。很大程度上我也是一个矛盾体。

米哥现在扮演的角色更多的是像我的军师,因为我有感情上的想不通的问题都向她咨询了,即使有很多问题我最终没有找到答案,即使我一直不相信感同身受这个说法,即使只是隔着屏幕或者隔着电话线的安慰话语,但是说完之后心情真的好了很多。跟她聊天总是这么的轻松无压力,想到什么说什么,可以严肃可以搞笑,可以在凝重氛围中搞笑,也可以在玩笑中突然很默契地收敛自己。我们俩很相像,在对待一些情感问题上。这是我花了一段时间才发现的。所以我们不是电影上的七月与安生。她看完这部电影后说很想跟我一起泡澡,看对方的胸,我笑着答应了。 想想就很滑稽的画面,我不知道两个胸小的人有什么好相互看的。但是我内心也期待有这么一天。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聊得来我忘了那个分界线是在哪了,那种特别简单的话题我们可以聊很久,可以聊很开,在群里也经常唱双簧,我们还喜欢模仿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点评身边的人并且乐此不疲,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现在开始有很多想法了,想去很多地方,想买很多好看的衣服和护肤品,想好好地折腾自己,想发财,想好好走自己的人生规划……

刚刚跟她说想起在地铁上的那通电话会莫名戳中我的泪点,她说落个毛线的泪。我马上收住了自己的眼泪,其实我只是心疼那晚的自己罢了。

我们都很想她,我知道她很想我们。

我在很久之后才明白,有个可以想念的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能把这份想念说出来而不怕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话就更幸运了。当你思念一个人了就要告诉他/她,喜欢一个人不说出来是没有用的,这个也一样。所有没说出来的喜欢都是不够喜欢,所有没讲出来的想念都是没有那么想念,在情感上我总觉得更没有必要压抑自己,喜欢果断点干净利落点快刀斩乱麻。我知道她们几个一直在这方面都敬我是条汉子。

阿妹这几晚又开始加班了,月初。我一直忘记不了4月份跟她的一次微信对话。那晚快十一点了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回了我一句明天见。有点辛酸但我那会儿真是不道德地笑出了声。11.1是我跟阿妹合租一周年的日子,我们在10.31那晚还特意等到了零点才睡觉,见证这个神奇的有价值的时刻。做法好幼稚啊,但我经常干这样的事。我喜欢缅怀过去,我对未来充满着不安还有很多的幻想,我有信心我会过得更好,一天比一天好,一年比一年好,也一直试图带给阿妹很多正能量,因为她是我几乎每天睁眼就能看见的人。在这里我很惭愧地说,我的状态也给她带去了很多的负能量,作死的样子她见了太多次。我曾经问过她为毛我们可以合租这么久还没吵过架,她说是因为我们都做到了互相理解对方谦让对方也一直在忍受对方。我很欣慰这样的一个精华答案,因为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我开始思考人际关系,甚至想到了我结婚之后的场景,也应该是这般模样吧,忍让。任何一段关系都应该彼此心照不宣地做到这一点,才有可能一直生活下去,友好下去,把关系维持下去。有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因为想到了人际这门学问的复杂性,我会害怕,但是我又在假装从容。以前也很讨厌处理人际关系,现在索性就不想这么多了,能聊就聊,不能聊就拉倒算了,不稀罕任何一段要费尽心思去维持的人际。

我跑题了,但是我很享受那种思如泉涌的感觉,即使我讲了很多废话。我之前的最基本择偶标准就是找一个喜欢听我讲废话的人,现在看来也是最高的标准。

不敢说太多矫情的话了,因为我会忍不住伤感甚至是弄湿眼眶。比如明年这个时候的我会做些什么,还会不会跟阿妹合租一起过着沿海生活,还会不会遇到另一个可以忍让我、我也可以忍让的舍友,这些问题我都不敢去细想。很多事细思极恐,我太懂得这个道理了。

猪哥现在每天上班都会在Q上跟我聊上一天,当然,是断断续续的。她已经改善了她的那个用意念回复别人的问题,我替她感到高兴。 因为在此之前我真的忍受了她这个毛病很多次,后面干脆直接不找她聊天,有事才打开聊天框。猪哥是我们这几个当中最浮躁的人,也是出来工作最久的人,但她总是静不下心来,除了我之外其他几个也是这么认为的。指出这些问题之后我也很明显地看到了她的转变,她不会再随便喊累随便叹气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好像也比之前好了一些。我想2016对她来说是相对舒服的一年吧。其实她是那种可以靠脸吃饭的人,老是有人跟她搭讪,最后都被我的冷言冷语气跑了,那种情况下的我像一个卫士。过后我们会讨论那个搭讪人的样子,评价他们的搭讪方式,嫌弃他们长得寒碜搭讪方式老土,然后继续跑步或者吃东西。时间快的啊,至今还可以清晰地想起刚过完年没多久她在我们宿舍住着找工作的情景,那天听到她说自己出来工作半年了,我的后背发凉了几秒钟。我们都在算计着时间的流逝,也被流失的时间算计着。我们曾经是笔友,现在也是可以说很多话交流很多感情的好朋友。

对于霸哥我有太多的话想说了,感觉要用很大的篇幅很多的文字才能表达我对她的情感。嗯,我用的是“她”。因为她真的越来越女人了。周末的时候她跟我说她开始有很多想法更新了,想把以前的东西都丢掉的感觉。她想好好收拾自己想考驾照想花钱去旅游而不再心疼旅游费用,想做一个有计划的人了。我一直很佩服她,她是那种自己跟自己玩得特别好的人,不怕孤独,也不怕落寞,又或者她有很多想法没有跟我们说,全吞到自己的肚子里了。至于有没有烂掉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她是最具有“喜欢一个人”能力的人,在我们五个当中。她对吃的很挑,她很会照顾人,很会照顾我的情绪,她羡慕我的情商,佩服我的胆量,欣赏我的幽默,她很简单。我很喜欢她。我曾经一度幻想自己要找一个像她对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两个人不论一起做什么都先遵从我的意见,支持我鼓励我,很少反驳我,让我在很多时候都出于一种被宠溺的状态。我跟米哥都是她的公主,她是我们四个人的保姆,承包了我们很多时候的笑点。无数次吐槽她,无数次把老的出糗点搬到台面上说,无数次嫌弃她,她也不生气。我们心里都很明白我们之间的友谊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破裂。

高中大学联系最多的人还是霸哥。她更像是我的听众,不需要给出意见的那种听众。脾气太好,以至于我在喝醉酒之后敢赤裸裸地嫌弃她,大声呵斥她。她说经常不懂我内心在想什么,不明白我的心事是什么,不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做,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了,谢谢之前所有的陪伴,不论是在平淡的感动的开心的郁闷的日子。

正如之前她义正言辞跟我说的,就算没有了爱情,我还有她们。她还经常跟我说,你幸福就好。而不是敷衍的那句你开心就好。我想我们都要幸福,即使没有说好没有约好。

想跟她们说的话想对她们表达的情感还有好多,但是任何文字都欠缺着一种力度,我更相信语言的力量。

猪哥之前在Q上跟我说了句,以后我们这几个聚会的机会会越来越少的,又引起了我久久的沉思。我的老毛病了,会记住某一个人对我说过的某一句话,然后自己在脑子里跟自己开会,得出会议结果,散会。

我会很珍惜她们,都是一个个不可或缺的人儿。每次四个人的聚会我都觉得欠缺点感觉。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就想跟她们坐下来点一些吃的一些喝的,廉价的麻辣烫也好奢侈一点的海底捞也罢,普通的糖水也好文艺一点的星巴克也罢,只要人齐就行。我想我们心平气和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高一的经历开始聊起,或者更早。交换下各自的想法计划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世界观。想听猪哥从小道听来的各种八卦,听霸哥声嘶力竭的咆哮,听米哥不慌不忙地评价别人,听阿妹面不改色慢慢地说话。

这样浪费时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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