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倒三班的烟草民工,我的工作就是和机器打交道,确切的讲是从上班那一刻开始,我要竭尽全力把这些钢铁零件攒起来的大家伙伺候的舒舒服服,以便于在下班时我可以毫不客气地问候遍它的祖宗十八代,不过我好像做错了,忽然想起,机器应该没有什么祖宗。
在这里上班的人们对机械设计或者电气工程之类的东西基本没有什么兴趣,这一类的专业术语像我这种男人听了就头痛不堪,而我那些常年跟我一起倒三班倒到月经不调的女同事们听了估计要胸中有郁结、肿胀难忍。这里面工人们的专业五花八门,我是学经济的,隔壁胖子是学计算机的,还有人是学法律的,学人力资源或者市场营销的,凡此种种。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开机器的工人,我估计往前推个三十年,我们这些工人阶级的地位和待遇应该比现在高好些,看来时代发展太快也不尽然对所有人都是好事。这里的工人由成群结队的男人和少量点缀于男人中间的女人组成,由于女人数量太少所以质量也跟不上来,因此这里的男人出了厂门见个女人几乎都会目光僵直地上下扫射一遍,以缓解每天八小时工作时间里眼睛所欠缺的审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