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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接到婆婆妈的电话。
“**,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激动”,婆婆妈有一些恳切似乎又有一些犹疑。
“嗯,妈,你说”,这样难得的正式,让我心中不免一惊,心想能有什么事呢?
“我去东北上班了,你先不要跟二娃子(我老公)说,免得他太激动,我已经在车上了。”
“东北,东北哪里?那边那么冷。”我变得有些急切。
“哈尔滨。”
“你一个人去的吗?那边有哪个亲戚在那边吗?怎么去那么远?有没有谁和你一起去?什么时候去的?去做什么工作?”我忍不住问了一连串问题。
她说,那边有暖气,让我不要担心。她说,他们有很多人一起去的,去做塑料工。她说,让我好好照顾身体,等到9月,应该就回来了……
妈说了很多,我却听得不太真切了。鼻子发酸,一阵阵难过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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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言,生儿育女,各妈生来各妈疼,也常说,自己的妈只会自己疼。
我是一个不温不火的人,嫁入这个家3年,从未在父母面前发过火,或起过任何争执,脸上也未露过半分难堪之色。我深知,父母养大一个孩子着实不易,他们把二娃送到我身边,已是恩赐。
对于对方父母,他们能给予我的,我万分感谢;不给予我的,也不记挂心上。因为我知道能给的是恩情,不给的是本分。父母把我们养到18岁,这是义务,过了这个义务,便再没有什么非给不可。站在情的角度细思,父母还能给予我们的,我们能给父母的。
不苛求,不强求。为子女,尽我们的心,做我们该做的事。对父母,我满怀尊重。虽然,在任何人看来,这个儿媳是十分不错的,我待他们好,他们也待我好。
但我自知,在我的心里,总有一根界线。想来多少有一些亲疏别离,没有恨,也谈不上多少爱,只是觉得应该。想来,我从未有过心疼之色,亦难以设身处地,感同身受地体味他们的辛酸、不易和辛苦。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这一生操劳了一辈子,撑起这个家。早年,一个人拉拔三个孩子,每天在砖厂搬砖,家里几口人的地,春耕春种,秋作秋收。常常凌晨四点开始起床做工,临了天黑尽才歇息。父亲身体不好,所有的重活都落在母亲的身上,母亲一人撑起一家人的生计。
每天利落、干练的样子,似乎永远不知疲惫。小三还未成家,这一生的操劳和担忧,为家人,为孩子。
每次来重庆,总会背上一背篓,有时候是新打的米,有时候是新榨的油,还有现杀的鸡鸭,一定不会忘记的是,为孙子一个一个积攒下来舍不得吃的鸡鸭蛋。母亲常说,城里买什么都贵,自家种的,自家养的,没啥。
每次回老家,他们也一定很早就开始打电话,什么时候的票,什么时候能到。早早地开始张罗,有什么好吃的,悉数准备着。
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记挂的不过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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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辈子呆在农村,一日又一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苦劳作。如果不是我们在重庆,想来这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未出过县城。
如今,为了生计,不远千里,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想来辛酸不已。如鲠在喉,泪水在眼眶打转。
听不懂别人说话怎么办?万一出个状况什么的,怎么办?累了渴了,身边也没个人知冷知热。我第一次开始生生地心疼,为母亲担忧。
而这份担忧,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惟愿身体健康,一切安好!
远隔千里,想说声爱你,我的母亲!
坚持写——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