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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令得司马牛拯救后,在道休整了几天,伤势渐渐好转。
两人便开始按照原先商定的计划加紧马鞭,急速赶往邺城。
一路上但见扶老携幼,难民纷纷,哭天抢地,闻之凄恻。
稍一打听,才知道壶关、晋阳都已失守。这些难民就是从那边逃过来的。
由于害怕人满为患,涌入邺城方向生事,因此沿途关隘都不放他们进入,只将他们逼往辽西方向,让他们自生自灭。
接着又听说王猛大军正向邺城方向推进,太傅慕容评已经率领三十万精兵前往御敌,但却屯于潞川逗留不前。
慕容令听完后,看着眼前纷纷的难民,内心又喜又忧,不由得长叹一声,又笑了一声。
“大王子为何又叹息又发笑?”司马牛在马上疑惑问道。
慕容令道:“父王以前经常对我们说,壶关、晋阳乃是我大燕的要害之地,如果这两个地方失守,邺城就危险了。刚刚听说这两个地方已经落入秦人之手,因此忍不住叹息。”他顿了顿又道,“老奸巨猾的慕容评率领大军去了前线,邺城方面必定空虚,这对我们此次进宫行事而言,又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我才发笑。”
“大王子所言极是。”司马牛由赞同转为忧虑,“不过大王子,阿牛还是有一些担心。”
“担心什么?”慕容令转头望着司马牛。
“此次行动,大王子表示要借助小王子的力量。我只是在想,小王子一直受太后宠幸,又跟慕容评走得很近,未必会跟我们合作。”
司马牛说完,垂头沉默。
当初在听说慕容麟为虎作伥后,他一直就对他没有好感。
不过如今在他大哥面前说他坏话,又总感觉有些不妥,毕竟有离间别人亲兄弟之嫌。
慕容令听懂了司马牛的意思,向他解释道:“阿牛,我弟弟虽然之前做错了一些事,但他的本性还是好的。之前我在朝中蒙难,他也曾冒险出面救我来着,只可惜遭到慕容评和奸后的阻拦,才未能成功。这次行事,你我单枪匹马,要想成功,又谈何容易?所以必须借助他为内应才行。”说着他投给司马牛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放心,我会好好开导阿麟,让他答应帮助我们的。”
阿牛听了,又沉吟一下,方才点头不疑。
两人加鞭前行,再过一日便已到邺城之外。
两人将马弃了,再从地上抓了两把灰抹了抹脸孔,混进城中,在一家名叫“宝来客栈”的旅店里歇宿下来。
当晚,慕容令写了一张字条,又从贴身里拿出一块刻有“慕容”字样的圆形玉玦,递给司马牛道:“阿牛,劳烦你跑一趟,悄悄潜入吴王府中,将这张字条和这块玉玦交给我弟弟。这是我们慕容家秘传之物,他看了就会来见我的。”
阿牛接过字条和玉玦,答应一声,立即去了。
司马牛曾经到过吴王府,对里面的环境和路线都很熟悉,几个窜身便已潜到了王府后院厢房一带。
他躲在一根廊柱背后东瞧西看了好一会儿,并不知道慕容麟所在。
正暗自着急时,忽闻左厢倒数第三间房里传来摔杯和啼哭之声。
再听里面男人骂了一声“滚”,一个衣衫不整的长发姑娘就哭着打开房门冲了出来,直冲向融融月色中去了。
司马牛疑心地悄悄挪身过去,从开着的房门处偷眼朝里觑了一下,见一个男子正穿着里衣在桌前倒水喝,口里还生气地骂着什么。
司马牛认出了那人就是慕容麟,便赶紧将玉玦掏出来压住字条,放在门槛处,小声地咳嗽了确保慕容麟能够听见的一声,而后扭身又躲回廊柱后面,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只见慕容麟走到门口,惊疑地四望一眼,正准备关门之际,终于发现了脚下的东西。
一见那块玉玦,慕容麟登时脸色大异,捡起来左右看了一回,然后才又打开字条看了,上面写的是:“城西宝来客栈见,有急事。兄令。”
他惊异不已,再次将玉玦翻来覆去确认了一番,又走出房门四望一遍,才进去关上了门。
司马牛见事情已经搞定,也就迅速抽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