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茀死在了阜洲,衣裳在水里沉得红艳艳的一片,又于黎明破晓的一线光中散了开去。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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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早的渔夫弯腰收拾工具的一阵功夫里,便见那水天一线的地方逆着光走出个人来,这少年浑身水淋淋的,深一脚浅一脚地淌着水,步子却是扎扎实实地陷在河床的淤泥里,直直地朝岸边走来。
在这个天要亮不亮的点儿,渔夫有点发怵,脑里闪过那些祖辈们当闲话讲的神怪故事。赶紧埋下头去捣弄他那些玩意儿。没一会儿,水声渐渐小了,他才敢偷偷地抬起眼来,往岸边瞥去,哪儿还有人?
渔夫惊出一脑门子冷汗,赶忙松了绳儿,将船开离这里。心中反复地念叨着的一段经文,往刚刚翻出鱼肚白的天边划去。
念叨还没到一半,远远就传来渔夫的一声惊叫,划破了阜洲黎明的寂静。沉浸在湖里的恩仇被湿漉漉地打捞上来,在天光大亮的时候现身于世人面前……
急促的鼓点敲醒了这天与往日相似的清晨,阜洲也被惊醒——从那昏昏沉沉的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