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邵莹莹
01
深绿潮湿的乔木密林总在消失,长大后的你我终究还是相似。你想抓住漫天繁星不许初阳洒落,可鱼肚泛白,只顾着走出丛林逃离黑夜,忘了当年拍着胸脯说要揉碎星光照亮前行的路。
走在路上,在蒙雾茫茫时不停步,直到看到荒原和沙漠。他们说你执念太深,于是你戴上相同的面具,迈着相仿的步子,走近相似的他们。连找寻绿洲的勇气都被剥夺抽离,再也望不到意气风发的年纪。
你和他们越来越相似。
02
巷口,绿叶缀着红墙,黛瓦点点青苔。
说话的是瘦高个的老人,向身旁闪着星辰的孩童问:“孩子们,你们长大想做什么工作?”“白衣天使。”“飞行员。”只有你说:“不知道。” 老人厚茧大手磨搓拉拽着你,残忍冷漠定义着你是没出息的孩子。
那时,你不明白一直拿着针扎屁股的凶巴巴阿姨有什么好羡慕的,也不知道地球是扁的还是方的,是黑的还是红的。像黑夜里你被蒙住眼睛却有人问你要走哪条路才能到达目的地一样迷惑。
你只知道你还没有长大还不想被拘束着方向。只可惜童真总被时间遗忘,没人再去听你说。
03
小时候,你总会跑到南屋后面玩一下午泥巴,乐此不疲。
妈妈总是会痛斥你数遍,直到有一天,妈妈再次看到你脏兮兮的小手和白衬衫上的一串泥滴子当场黑脸,“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能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安静坐着好好学习,你再这样,就去小黑屋面壁。”妈妈用这些话吓唬你,你搅着衣角,感觉大人真讨厌。
渐渐长大,才知道大人都是这个样子的生物。
他们会用:““要听话”杀自由,“要孝顺”杀独立,“就你跟别人不一样”杀个性,“别整天琢磨那没用的”杀想象力,“少管闲事”杀公德心,“我不许你跟他/她在一起”杀爱情。”
你看着半成型的泥土建筑,越来越没有兴致再继续。
04
后来,你也不费力的长大,也成为这个世界都认同的模样,只是一点也不开心。
你向往浪迹天涯时刻不同的恣意生活,最后还是听从生活安排循规蹈矩选择朝九晚五。他们赞扬你很踏实。
你盼望在南方边镇小城的普通大学度过四年,他们说你要懂得取舍,最后你选择了一个冰雪北方重点大学。
刚刚启航的梦又因为各种原因被迫降落熄火,无处不在的藤蔓束缚着手脚,禁锢着你的心,慢慢麻木,慢慢适应,也忘却了许给无边蓝天的诺言。
05
一天,你在梦里惊醒,这种一眼就看到未来的生活让你害怕和惊恐,如同气球上不起眼的孔隙,透支浪费着生命,直到干瘪才恍然觉悟,悔恨余生。
疯狂就是重复做相同的事情却期待不同的结果。于是你辞去光鲜亮丽却始终不爱的工作,你不想再相同的活着。
“再这样下去,人生就完了,你真是让人失望的难受。”
“你受什么刺激了,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听不到你的怒吼,不明白你为什么哭,隔音玻璃把你们隔出了一条马里亚纳大海沟,两岸不同后来也不同。
06
他们渴望让树长成花儿的模样,让星星变成萤火虫的光,让草原变成荒地的模样,让独特的你变成平常的路人,你磨掉发光的棱角的样子,痛苦又无奈。王尔德说:“做你自己,因为别人都有人做了。”
后来你跑去云南旅游,在大理弹吉他,在丽江晒太阳,在香格里拉寄明信片,爬虎跳峡的时候差点掉进湍急的金沙江里。不可理喻的人身上,总会有不同的注解,最明显的莫过于做自己。
莽莽丛林吞没了光线,黑暗中难免跌倒。别害怕,重新捡起昔日的炙热,太阳尚远,但必有太阳。
过去的我们都将遗忘,后来的我们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