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奶奶爷爷相继离世,这是我最直接,也最切身的感受到死别。时至今日,我总是觉得他们就生活在家里的老屋,泥土的地面,没有粉饰的墙壁,灶台,木格子吊窗,一切熟悉又陌生。或许,他们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入了我的记忆。
印象里最深刻的,还有磨唆到包浆油亮的大竹子炕沿。色泽暗红,上面却布上了一块严重的灼斑。刺目,却意外的和谐。爷爷奶奶的生命,走过了最动荡的年代,历经了战乱,内乱,浩劫,几乎大半个中国的近代史,就是他们那一代人的生命写照。然而,就像在狂风肆虐的戈壁荒滩生长的绿色,柔弱顽强,坚韧不折。似乎矛盾,却毫不违和。
当新房取代了老屋,瓦斯炉取代了老灶台,新慢慢取代了旧,一辈人退幕一辈人登场,生命似乎周而复始,轮回相连衔接。我们挚爱的亲人,渐渐的在时光中隐去。我们似乎越是成长越是孤单,独立之后却慢慢孤立。就像一张浸过水渍的老照片,里面的景,里面的物,里面的人,默默晕开,晕开……直至模糊消散。
今天,大妈也离开了。家族里又少了一个熟悉的人,就像之前时光之汐不小心浸染到的那副画面,蔓延到了下一寸。也祈祷另外一个世界自此多了一份原本属于这里的笑颜。
老人家,希望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