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湖,你将我拥抱

禹茜茜

天色晴好,没有阴云的预兆。金山湖畔,湖心被微风漾起涟漪,一对恋人相拥着。

颜歆月的云髻上斜插一只凤仙鱼金钗,眉心朱砂一点,容颜清丽,衣袂飘飘,身姿娉婷。

金山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翠羽,身披一袭蓝袍,宁静的望着颜歆月。而颜歆月却固执的推开了他的怀抱。金山眉头一紧,眸中泛泪。

颜歆月的碎步还在倒退着,低首凝眉道:“你整天拥抱我在怀里,你是我的禁锢,我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金山抹了抹眼角的湿痕,转而淡然一笑:“歆月,前世今生,你逃不了爱我的宿命,因为没有我你会死。”

说罢,清风吹乱了他的三千青丝,他张开薄唇,冰蓝色湖水涓涓流淌而出,汇入金山湖畔,原本清浅的湖水,渐渐有如一潭深渊,填满了生命的厚度。

他是这金山湖幻化而成的仙人。

颜歆月还是逃离了他的怀抱。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他,同时要永远离开。

天大地大,我可以寻到新的生活。颜歆月一路踉跄着,梦想着。暮色将至,她来到京城的一家客栈。客栈前有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乞丐,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被老板一脚踹了出去。

一位翩翩公子将小乞丐扶起,并且叫老板赏予他几个包子吃。

老板诧然,见公子衣着华贵,气宇不凡,还是拿了些吃的给小乞丐。小乞丐给老板和公子鞠躬道谢后,跑到墙角狼吞虎咽了起来。

颜歆月见这一幕,对这位公子刮目相看。他不仅有倾世的容颜,更有善良的灵魂。

公子见颜歆月四处张望眼前陌生的一切,主动攀谈道:“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吧?”

颜歆月受宠若惊,与公子四目相对时,他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燃烧殆尽。

“不是。您怎么称呼?”

“叫我钰公子。姑娘呢?”

“歆月。”

“歆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姑娘也来这客栈小住两日吗?”

“是。”

简单攀谈几句后,他们在一起共进晚餐,越聊越投机。

铺好丝绸被褥,正要入眠时,颜歆月发觉外面的阵阵长笛声温柔了整个夜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觉得吹笛人一定很温柔,热情,不像金山那么高冷,霸道。

此外,这人的一定轻功很好,不然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爬上屋顶?她打开轩窗,发现是钰公子在对面的屋顶,他手持空灵的长笛,那乐声,静静的向满月诉说。可是钰公子忽然发现了颜歆月正凝听自己,身影快闪不见了。

当颜歆月失落的关上轩窗时,发现钰公子已站在自己的房间,神色幽暗。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颜歆月吃了一惊。

“就是现在!”钰公子邪笑着,嘴角边流下了口水。

钰公子的纤细嫩手忽而变成了尖利的猫爪,撕开自己的脸皮,随着“喵”的一声,如针的猫眼、横生的长须、两根尖牙、细长尾毕露。

颜歆月大惊失色,一下子跳进盛了一半水的洗脸盆里,一尾小巧的凤仙鱼在水里窜跳着。

钰公子,不,一只白猫,它纵身一跃,一头扎进脸盆,凤仙鱼跳到了盆外,瑟瑟发抖。

“轰!”

不知哪里来的大片水流,淹进了房间,凤仙鱼兴奋的投入这水的怀抱,拼命的在这怀抱里游啊游,游啊游。

白猫不善游泳,很快被淹死了。

凤仙鱼还是回到了金山湖的怀抱。那是她真正的家。

金山紧拥着颜歆月说:你在我身边时,觉得我是牢笼,是禁锢。你离开我时,我是港湾,是故乡。

每个人都想逃离现在的人或地方,亦或事物,奔向远方的一切。可是,不是每个人的远方都适合自己,大部分的人,最后回首才发现,最初的美好,早就找不回来,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孤独。

你离开也好,离开才知道我的好,可如果离开太远,我找不到了,你就成为盘中餐了,我也会自责一辈子。我对你的爱,如这金山湖,绵绵不绝。

人往高处走,如果你要拥抱大海,我也绝无怨言,只是不要去干涸的大陆太久,它不适合你待,你会死掉,那么我也会为你干涸而亡。

身为一尾小鱼的她早已泣不成声。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紧得浑身发抖。最后,他们互道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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