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了一天的情绪,饭后终于飘起了雨。
静静的躺在床上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一种莫名的舒适感油然而生,久了,感觉有点吵。穿上短裤,打开门,细细的雨丝迎面而来,连着泥土的味道也那么的清凉。雨天,真好。
床头的手机不安分的吵了起来。
“你好,xx快递,有空来收发点取一下。”
“好,谢谢。”不知道是快递员偷懒,还是我过于矫情了, 这么大的雨,我怎么去拿。
七月的姑娘都是善良的,抽了抽鼻涕,又跑去其他地方玩耍了。车子的电好像不多了。
大部分的男孩子都会对纹身有一种莫名的向往,这种非主流的叛逆我也不例外,网络商店里的贴纸正好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电量果然不足以支撑来回的路程。没电的车子真的好沉,地面还特别的泥泞,唯一欣慰的是贴纸安好的躺在车筐里。一路过来,早已汗流浃背。
我是一个特别懒,但又略带洁癖的处女座,纠结成为了我生活的标签,先洗个澡吧。带着我的使命从浴室出来,拿起桌上的图纸,看着那粗糙的线条,竟不知应该贴在哪。
“你跑进跑出的干什么呢。”我妈幽怨声从卧室传了出来。你别以为我惊醒了她的好梦,其实我只是耽误了她听戏,豫剧。
贴纸的效果还是很完美的,搭眼看去和真的一样。如此杰作,当然不能让我独自欣赏,是时候出去耍一番了,短袖也被我机智的脱了下来,不然谁能看到呢?
连续几天都没有这么凉爽过了。我一直认为,小孩子的快乐要来的更容易些。一个小水洼,一滩浑水就可能度过一个夏天,两三个发小躺在里面嬉闹,满满的快乐和回忆。
一群老头正在对面的凉亭打牌,本来为“上机”检查用的摆设逐渐成为了他们娱乐的场所。真不明白都那个年纪了,竟还为了一场牌局争的脸红耳赤,互不相让。这时候我也懒得问候,反正他们也听不见。
“哈哈,瓜娃子,你爹没把你屁股打烂。”这种称呼与年龄无关,等他们这一辈走了,或许我才会懂得怀念。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头先看到我,论起辈分来,我该叫他一声二大爷。
“二大爷,我爸还没下班呢。”
他就是小说中绘声绘色描写的贫苦大众中的代表,默默无闻,奋斗一生,最后只留下一个精神病的儿子,和一座破旧的房子。
“这把牌,赢了!”叼着自制的烟卷,惬意的脸上却显得更多无奈与沧桑。这一桌的老头都有着几十年的牌龄,生活一次时间很长,牌局却很短。
“二大爷,我建哥呢,没见他出来。”
“在家。”
问题和回答都显得那么波澜不惊,除了在家,他还会去哪。
二大爷年轻时也出去闯荡过,受限于农村汉子的朴实和无知,最后只带回来一个有精神问题的老婆,在生下建哥之后也丢了。建哥大我七岁,就是我们常说的邻家大哥哥,小时候爸妈不在家就是他照看我,他的病说不好是遗传还是后天的。
在我的印象中建哥很帅,高高的个子,挺拔的鼻梁,但由于不停的服药,肥胖的身体无法表露出当年的英俊。贫穷的家庭仅能维持他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还没成年就开始打工赚钱。后来他说跟着朋友去更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医院打来电话反复确认,谁也不会信,再见一面成了满屋的沉默。
建哥怎么会这样,谁也不知道。
“这天啊,和命一样,谁也摸不透,老天爷都定好了。”
牌场散了,西边的黑云又压了上来。
又要下雨了,我也没了去炫耀的的心情,急忙往家跑。路上看到了在门口抽烟的建哥,他没看到我,或许他在回忆从前,或许他不信命。
“轰。”
这声雷,特别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