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的时候梦到了娜娜,我高中时的同桌,关系好到互相交换日记的地步。
她给我看她手腕上的伤,说,佳,这次我又没死了。
我呼的一下醒过来,才意识到,我们早就失去联系了,她删了我的扣扣,换了电话微信号,我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高中时,我们曾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某天,我们聊到了抑郁症,那个时候我不懂,无病呻吟的年纪,考试没考好,压力大,便说自己得了抑郁症,太不开心了。
娜娜说,你别这样,你要好好的。我被她的一本正经吓到了,别那么严肃嘛,大家不都有抑郁症嘛。
后来我才知道,娜娜因为家庭关系,曾抑郁自杀过,手腕上戴的串珠是为了遮住伤疤。本来娜娜该高中毕业了,但因为养病耽误了两年,这才跟我同级。
高三分班,我与娜娜分开了,我们开始写信,晚自习课间短短的十分钟,我们交换书信,匆匆说几句话,便又回到书本堆成山的教室。
我觉得只有娜娜最懂我,我说的话我分享的心情她都会认真倾听并给予建议,而我什么也没为她做过。
我想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不跟我联系了,我认为是她抛弃了我,其实是一开始我抛弃了她。
大学的时候我们在不同的城市,我去看过她一次。她说她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很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而我为了避免所谓的孤独,在学校拉帮结派,上厕所也要有人一起才会去。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抑郁的影子了,至少在我看来是的。有一天娜娜说她恨她妈妈,她想快点独立,一个人住。我想都没想就说为什么啊你妈妈对你挺好的啊……娜娜听了以后没有再说话。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又一次把她从我身边推开了。
后来,我感情不顺,所有人都劝我分手,只有娜娜看到我心里的不舍,让我理性;而当娜娜陷入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时,娜娜选择等,我却像所有人一样,说她傻,不该那样。我没发现,她跟我说那个男孩的事越来越少了。
现在,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知道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像当初她对我那样对她,不知道她的男孩,有没有发现她。
我只知道,我错过了她。我也不敢想起她,不敢触碰跟她有关的字眼,因为一旦想到,就会看到曾经自己是多么的残忍与无知。
前段时间,看到乔任梁的新闻,我心惊胆颤,小心翼翼的不跟任何人说起,不去看任何相关的新闻,心里自我安慰:幸好娜娜还好好的。
直到今天做的这个梦,藏的再深的恐惧只要没有消失,就一定会以任何形式暴露出来。
我很害怕,未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内心会一直有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啮咬我,也提醒我,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对别人说话,如果不能帮助,那也不要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