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挺不喜欢下雪过冬天的,因为一到冬天下雪的日子,我每年都要发作的冻疮又要来了。烂的皮开肉绽,笔拿上也下不去手,着实痛苦!而这下雪对我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初雪萧条,还是值得赏弄一番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景象在南方是极少见的,因为南方的雪下得总是袅袅婷婷,缠绵温存。;北方的雪就是絮絮一片,鹅毛一般。
鲁迅先生就有一篇写雪的文章,既写北方的,也写南方的,大概意思就是,北方的雪,温柔细腻的汉子;南方的雪,妩媚动人的女子。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很多人喜欢雪的白,雪的纯净,殊不知,雪最出众的,还是它的意境。冬天一下雪,大家都期待,不管是北方看多了的,还是南方怕冷的,为什么呢?大概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吧,一年一回,我们又有多少个一年呢?好好珍惜吧!
再有就是一月腊八,总要配上雪才够完美。往年家里都平平淡淡,却也乐的自在,我们一家三口围在饭桌边,美食佳肴,纵妙横生。外面大雪潇洒,屋里暖意绕梁。
南方家庭不像北方,一群人围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南方再热闹也还是慢火慢熬,所以说春节唯一可乐的,就是看一场雪,可以赖在床上了。
去年冬天南方就并没有下雪,很多人都很失望,毕竟那让这个冬天不太完整,尽管我不爱雪,也无可厚非地扫兴,天天心里念着“快点下雪,快点下雪。”现在站在冷风凛冽里,想起自己的话就忍不住笑,可脸也冻僵了。
阿公年轻时最爱的季节就是冬天,他那时年轻力壮,大男儿气血方刚,在雪里站上几个钟头也没事,顶多留点鼻涕,一抹就是。他常陪阿婆去看雪,阿婆怕冷,他就愣是把大衣棉袄脱下来给她,拍着胸脯说“身体倍棒!”你别说,阿公穿着单衣还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
这些是阿婆告诉我的,他说的时候阿公也在旁边,还会乐呵呵的笑着,添油加醋说上几句。可我知道,现在阿公再也不像以前的好身体了,他总会喊冷,脚到冬天就会疼,天天要披着那一件更比两件强的军大衣。
阿公和阿婆都变老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冬天的雪和他们的情了,阿公看阿婆的眼神还是那样默契,老夫老妻互相嫌弃,互相拌嘴,彼此却都是情深意切。
再说说我爸和我妈,他们就是在冬天一个大雪天遇见的,缘分就这样,“嘣”的一下砸向了他们,又“嘣”的一下我出生了。
在这之前我妈有过一个很爱的人,在外面认识的,现在每每听到那时候的老歌,她都要感慨一番,无比忧伤的告诉我,就是我的出生“毁”掉了她的幸福,我满不在意,当着她的面夹菜给我爸,比了个手势,意思是,“阿根同志,干得好!”你可能会说我不厚道,可除非你原意听到你妈没事总喜欢念叨你是个错误。
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比我爸还爱我,因为她把自己所有的少女心全都赔给了我,比如说,因为我,现在她不爱临雪了,她感同身受地说冷,只愿意把脑袋缩在窗户里看雪,这样也不错,身临其境自觉暖。
还有我呢?我妈最初的衷心是想把我生在冬天的,结果一不小心我在春天降生了,成了一个白羊座。我倒挺乐的自在的。我爸我妈的爱情并不让我羡慕, 可我知道他们会长长久久,相依白头。
人生得意须尽欢,好比这场雪,吹过了也就散了,带来的是冷,回眸后,又是暖。我们都不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