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在童年的记忆里流淌

每一个农村孩子的童年里,都有一条伴随他成长的小河,在那涓流细水里仿佛有一枚棱镜,总能折射出孩子们斑斓无比的童趣,总能把一段段童真汇成最让人铭记的往昔。

我的老家汉中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江发源之地。她境内水系发达、河网密布,地况自然就脉络分明。这种因河流常年冲刷、沉积而形成的地貌,在被冠以居住者姓氏后,就有了鲜明的地理符号:张家沟、李家坝、杨家湾……

杨家湾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她的后山因有一条的穿山隧道,让山后沙沟河的水源源不断的流向山下,灌溉了万亩良田,滋润了我的祖祖辈辈;更让我的村庄有了一条丰润的小河,也让我的童年生活灿烂无比。

伴随我成长的这条小河,总有欢快在流淌,她不随季节更迭而轮换,她不随岁月流失而消逝,使我们的童年一年四季都是那么多彩。在一年四季里,我们伴随着小河或垂钓、或戏水、或采摘……这些都像一个个音符把童年的旋律演奏的惟妙惟肖,让童年记忆在流淌中多了一些沉淀。

当小河边花繁叶茂有竹钓竿、白鱼线、高粱杆浮子挥动在水间,这是少年们最专注的时刻。浮子的每一次波动都预示着有一种惊喜的到来,那种惊喜是钓上来的宽肚子白鲤鱼,是钓上来的元棒子沙棒鱼,钓一条草鱼就最开心的事了。

伙伴们在河边垂钓最大的向往是把收获来品尝。在河边生起柴火,采摘蓖麻叶裹上洒有少许盐的河鱼,用棕丝绑好,投入旺火中,这时就要倍加专注了。小时候我已成了一个合格的料理者,能从视觉和嗅觉的输入判断食材对味蕾涌动的程度,这就是所谓的火候吧。火候的恰到好处是蓖麻叶和河鱼混合的香味迎面扑来之时,是蓖麻叶微微变色之时。烧的鱼火候一到,在分秒必争中把鱼从火塘中夹出来,解开棕丝,拨开叶子,白嫩的鱼肉就会呈现,闻香而来的伙伴们就争抢开来,瞬间打破了小河边的宁静,使小河沉浸在有味道的欢愉中。

若要在小河边更加欢愉,就要和河水做一次亲密接触。炎热的夏天,和小伙伴们相约来到小河边,找一处阴凉的浅水区,先头枕黑河沙闭目平躺在水中,任细水从身边流过,任鱼儿在周身欢腾;当整个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把头后仰的再低一点只露出面孔,让身体完全舒展;瞬间你就会成为河里的一叶小舟,在水之上,有鱼相伴,顺流缓动,闭目总有一种飘飘欲仙,更有一种少有的静谧,这种静谧总有一些幻想。

童年幻想中总有秋实的丰硕,小河滋润的地方总有秋天的味道。仲秋时分,顺着小河逆流而上,在小河源头的山里,野李子红的发紫,咬一口酸中带甜。顺着小河越往山上走,河水就变的滴滴嗒嗒了,河床变的娇小、轮廓尽现。这时在河边浓密植被里细心寻找,说不上还能遇见一树的野生猕猴桃,这时有备而来的小伙伴总会拿出袋子,收获这些沉甸甸的果实。

冬天来了,小河却是热气腾腾的。冬季后山枯水,河水多以山脚下泛出的泉水为主,她们成了汇入小河的主力军,沿河而下,趟过村庄,使村庄在晨冬中烟雾袅袅。

离开家乡太久,牵挂里少不了家乡的小河。虽然她被“山川秀美工程”妆点,虽然她又被“南水北调源头工程”精心呵护,但她原生态的容貌已逝去,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的构造,更没了孩童在她身边的垂钓和嬉闹,她是如此的孤寂,成了我乡愁的一部分。

童年记忆里的小河,想起你就泛起了我的乡愁,那是对童年生活的向往,那是对生养之地的牵挂,更是一份天下游子的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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