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记 选美、五四青年节【严建设】
2022年5月4日星期三。晴。
今天西安临时社会面管控解禁第15天。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130天了。今日西安照例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现在勉励你节后复工复产。平安无事。今年是个相对冷清的五一节。虽说西安城一派花团锦簇。
今下午辞别汉中。汉中站今日比较热闹。说是旅客增多了。我和老妻昨下午赶去汉中市中心医院做了核酸混检,排大队。今早仍去医院取核酸报告。打印机坏了,一位男医生蹲着在鼓捣。我一看,侧面的收费窗口有一台惠普打印机。赶紧到侧面去扫描打印,一切顺利。还不用排队。
动车回到西安,旅客人群簇拥,出站口过五关斩六将,反复扫码填表,还得排队现场做核酸,并收到告知书:
根据西安市疫情防控最新要求,在您到站后现场免费核酸采样一次,结果未出之前,请做好个人防护,不得离开住所。出站后,第一时间向所在社区单位酒店报备,并在第3天完成核酸采样一次,温馨提示,如未按时进行核酸检测,西安一码通会变黄码,您的出行会受影响。西安北站新型冠状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西安市公安局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局北客站派出所。
在汉中的早餐接连吃了4天的热米皮。我喜欢。一般也就5元/碗。餐厅和地摊同价。里面还有花生碎、核桃碎,软乎乎的很好吃。
辞别汉中,多少有点依依不舍。汉中是水城,汉江横贯而过,汉中出美女,我此前做世界小姐山西赛区主评委之际,曾多次在汉中选美、现在汉中还是个花城。汉中的绿化优于西安,当然其气候温润潮湿。现在的汉中,有些路段就像大花园,行道树都是花团锦簇的牡丹月季,有些蔓藤科的月季有2米多高。扎成拱门,繁花累累,是个鲜花盛开的城市。
位于前丰村红军北路的#山与玫瑰#景区,300亩的大马士革玫瑰花,漫山遍野的鲜花芬芳,看不尽的时尚美女,或将改写今年#汉中市#五一节#旅游热度#排名。美中不足的是堵车厉害。
昨夜是新月夜。
新月是爱情的使者。这句话是1977年西安上映过一个罗马尼亚的电影,叫《齐普德安波隆贝斯库》里边的一句台词。能撩人桃色的遐想。
40多年后一个初四的春夜,那次我做世界小姐选美大赛陕西赛区主评委,赛事结束后驱车归家。有位漂亮选手美女搭顺风车。其丰润美丽,活泼大方,毫无佯羞诈鬼扭捏作态。芳名叫做李夏月。能令人想到仲夏夜之梦。聊。凑巧看到夜空里南天上一勾新月。她豪爽笑道:觉得新月像剪下的脚指甲。我觉得她说得颇精准,虽也有煮鹤焚琴清泉濯足之感慨。
说道选美,当年我曾在多个县选美。
自从世界小姐选美大赛启动以来,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短短几天的时间,报名人数达到数百位。海选现场更是人山人海、美女如云,选手们都使出浑身解数,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因此海选分两轮进行选拔,将从数百位参赛选手中选拔出30名优秀选手进入半决赛。
那次我看中的大美女芳名叫做汪洋,相貌身段气质甚佳。明眸皓齿肤色白嫩秀发飘拂。颜值没得说。我和几位来自京畿的评委相商,有位老妇女评委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汪洋的脚踝有刺青,好像是一朵青色的刺玫瑰。说是怕影响不好,振振有词满脸严肃。我无话可说,也就只得放弃了。但总觉得对不住汪洋,不大公平公允。后来在网上看到有刺青者可以参军,只要不在明面上,隐蔽处无所谓。有了凭据,心下有底了。
次年再次选美,在我的坚持下,汪洋顺利脱颖而出,如愿当了那一届冠军。非常高兴。可谓名至实归。后来我曾与她去了映秀镇和成都做活动。那次我俩结伴北归。在候机大厅她笑嘻嘻招呼我俩拍了合影,并迅即发在朋友圈。做的字幕是么么哒。我当年根本不知何意。
还有一次也是选美。晚饭后县上的宣传部部-长来访,天南海北聊了一阵,临走时说希望此次选美能有个本地选手。县上为此可以出一笔费用。是上面的意思。被我当场拒绝。晚上和来自京畿的几位评委老师说道此事,他们纷纷赞同我拒绝。说若如此等同于作假。还笑问我县上愿意出多钱。
但后来为了照顾关系,毕竟县上是东道主。有人提议增加一个人气大奖的冠军,估计本地选手的亲友团不会少,还有她毕业的学校学生也不会少。如此一来既照顾了县上的面子,也不至于评选跑偏。后来其亲友团果然庞大,也就如此做了。当然当地很不高兴。往事如烟。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多人说,现在的五四精神荡然无存。可能上海还残存一点点。
五一国际劳动节迅即过去了,接踵而来的是一年一度的五四青年节。各种嗨、各种旅游、各种堵车、各种吃货的微博微信纷至沓来。那么西安人在40多年前的今天在干什么?年轻人可能不大清楚,老年人恐怕也淡忘了,我来说说吧。我若不说,这些琐事可能就永远无人知晓啦。
当年都干什么呢?领票券、看游–彳亍,排队买蒜薹买猪肉、游园、打扑克。如此而已。
上世纪70年代,也就是40多年前的五一节,国家规定有一天假。基本上有几件大事是值得回忆的。第一件事各家各户凭借购货簿到居委会领取各种票券,烟票糖票点心票肉票火柴票等等等等,大家欣喜若狂。那些年连水果糖都很难买,街头的杂货铺、副食商店里倒也有,但每人每次只能买1毛钱的,不准多买。这样一直到1981年我在北京西四区西廊下一家副食商场门外,还看到挂着小黑板,上面彩色粉笔书写喜讯:
喜讯!为使广大革命群众过好五一国际劳动节,请革命群众凭购货簿到本辖区居委会领鱼票。每张鱼票可到永红副食商场购买小黄花鱼1斤,每斤0.28元。
当年这种海鲜口福不是首都居民是享受不到的。一般能享受到的海鲜仅限于虾皮和海带而已。但我们西安市的普通居民能排队购买蒜薹猪肉,然后回家搞一顿蒜薹焖肉。这件事印象深刻,在当年是期盼已久的。其实也就是一年一次,此后再也吃不到了。
当年最好的一级猪肉为0.82元/斤、蒜薹为0.2元/斤。油汪汪的蒜薹焖肉盖浇在白米饭上,那个香那个馋,吃到的人喜滋滋端着搪瓷碗到院子里烧包显摆。
孩子们央求家长用针线把蒜薹尾巴穿起来挂在自己下巴上,手持木刀,披着衣裳只系第一个扣子,嘴里模仿戏曲锣鼓点锵锵锵锵喊叫满巷子飞跑。至今难忘。虽然那米是多年的陈米,能买到大米是当年政府对南方人的特殊照顾,每月5斤,北方籍贯的居民是没有的。想吃大米没门。
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前,每年的五一节各个单位都会在门楣上贴红纸,写欢度五一之类的标语。这个习惯部分单位一直沿袭到今天。
那时最重要的是大游彳亍和游园。各种什么工业战线、农业战线、财贸战线等等等等,开着彩车敲锣打鼓舞蹈前行,甚是热闹。因宵禁-封-路,很多孩子提前爬上街边的林道树。从1977年开始,大游彳亍没了,但还有游园。每个公园里人山人海,也有搭扎台子唱歌跳舞的,女人们身穿大红大绿皱皱巴巴的绸衣(那年月也没法熨烫,熨斗靠炭火烧热的),浓墨重彩都涂画着脸,大刀眉描画的很粗很黑,都是红色革命歌曲、看厌了的文革歌舞。最常见的有拥军的《洗衣歌》。
游园的票是不卖的。各大公园统一在当天不出售门票。游园票非常紧张,一般人搞不到。基本上都是区政府的各个部门下发的,能拿到票的都是成分好的干部群众和关系户。因为当年我居住的院落是向阳区区委家属院,邻居大都是区上的主要领-导-干部。好不容易有个礼拜天,部分干部们要在院子里打扑克钻桌子给脸上贴条子,从4月30日当夜开始打,昏天黑地打通宵,打的是升级,不带彩。无暇游园,个把游园票随手就给我了。
1976年的五一节是个风和日丽天蓝云柔的一天。那天我陆续得到12张游园票。拿到游园票时,顺势翻出2本小说《古丽亚的道路》和《鲁迅小说集》。恰好插队的村里来了房东的儿子和几位农友,则用身上仅剩的几斤粮票和游园票打发。
五一节的早上去约我的初恋女友叫做小慧的同去游园,被小慧推辞,说是五一节单位要开会要讨论要学习。7.21大学紧张得很,张主任非常关心她。
我无奈,只好把票给了弟弟几张,又给了分别从凤县和宝鸡来我家临时住宿的女知青张群薛武奎2张。她是我当年铁哥们薛武奎的女友。剩下的票胡乱给了邻居。他俩是恋人。薛武奎曾被我在日记里称为K,当时薛武奎穿着出口转内销的廉价背带裤,脚上罕见地蹬了双雪白的回力牌球鞋。
询问旧鞋呢?薛武奎笑答买鞋出门后顺手扔到华侨商店二楼阳台上了,人说我狗日的鞋比茅坑臭100倍。他说的人是张群。因女方家里不同意这门亲事,因此发誓说俩人最好3年不见面、不通书信。买了块白色手绢用钢笔写下一个誓言:海枯石烂心如磐,乾坤此情寿万年。然后拿剪刀铰开一人一半掖进裤兜。
出巷口时薛武奎在地下捡了个烟头,擦火柴点燃塞进嘴里,嘻嘻一笑,说这叫蚂蚱。当时张群戴了块蝴蝶牌手表,我知道是薛武奎借他嫂子的。当年男青年见女友借手表、借自行车、借衣裤借皮鞋是常态。
五一节我和薛武奎、张群早上在家把昨晚剩下的麻食吃后,同去兴庆宫公园游园。到了东关,已挤得水泄不通了,步行进入兴庆宫公园后见到处人山人海,漫天柳絮飞飘。
我们在花萼相辉楼旁的红灯记巨型石雕下走散,他俩手拉手钻进树丛草窝不见了。我颇感乏味,看游人疯狂抢购麻花面包冰峰汽水。麻花平常根本买不到。当天公园里的麻花和面包不要粮票。汽水是0.12元/瓶。须交0.32元,0.2元是瓶子押金。
我独自游荡到午后,很乏味,颇有马二先生游西湖之感。拿着借的海鸥203 折叠式照相机也没心思拍摄。最后顺口吟成2首打油诗:
五一记游
喟叹难逢佳节少,烦恼佳人借口多。
无心庞然画舫上,水面频频鼓笙歌。
喜春来五一游园纪
水漾笙歌锣鼓喧,女艳绸衣皱未展。
柳絮逐风白杨岸。水榭外,不见那人颜。
中午时分,我很郁闷,饿得肚子咕咕乱叫,最后只得一个人独自走出公园西门预备回家。不料出了西门后,很意外见到卧龙巷口槐树荫下站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慧和她二姐。
见我后小慧意识到早上开会讨论的谎话被戳穿,窘的满脸通红,连耳根和太阳穴都红了,像个椭圆形的西红柿,看着别处,非常尴尬。
询问之下,其二姐不明就里,告知我因没门票,一直站在门外等退票,等了一早上,站着丁字步大腿都站麻啦,就像俩傻瓜过来过去被人看,竟一直没人退票,俺俩倒也有2张演员票,来晚啦人不叫进。
我迅疾察觉她二姐说有票不叫进是撒谎,因看到她悄悄用胳膊肘暗示不叫继续说。我非常气恼懊丧。后来我仨结伴步行回家,我心情沉重一言不发,嘴角噙着冷笑,觉得很困乏,一直有想与人打架的心态,不停用脚把路边的石子瓦渣恶狠狠踢得老远。当年我受骗后非常愤怒何如恼火,如今竟习以为常了。
上述系1976年五一节。下面略讲讲1981年的五四青年节。
1979年的岁末我被招工走进民生百货商店。单位逢五四青年节都会由各团支部出面搞活动,组织青年人去兴庆宫公园聚会,各个小组出点节目。说明一点,我不是团员。
1980年的五四青年节我们背着水壶,带着干粮从解放路出发,集体骑自行车去了兴庆宫公园。记得当年的店花芳名叫做景茹,貌美如花。当年她表演了独舞,有个倒踢紫金冠的动作。我表演的节目是自创诗朗诵和箫独奏。
节目结束后然后大家走散了,然后我和景茹结伴骑自行车回了单位。还得上班呢。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