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尝试勤工俭学
时过中秋，李夏忽然思念远方的父母，于 是选择晚上打电话给家里，妈妈接听时，声音里充满关切的埋怨。 “为什么不多打电话给妈妈，你过的适应吗，有没有钱花？功课能跟得上不？”李夏忽然觉得妈妈比以往更加柔情。于是忍不住鼻子酸酸的。一会儿爸爸接过电话，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夏儿，以后在学校要学会自立，省着点花钱，你妈妈的企业改制了，她现在下岗了，家里经济不比以往，你要体贴着点。”爸爸是直溜人，一席话搅的李夏的心情很不好。打完电话，她呆呆的坐立在宿舍的窗户前。回想爸爸妈妈每天骑着自行车早起晚归，既工作，又操持家务，的确很不容易，自己一直受娇惯中，很少替他们分担过家务，一直拿骄人的学习成绩哄他们开心。他忽然看到桌子上刚刚拿回来的一封信，是陈立严写来的，信中告知她，他开启了大学生活，在追逐自己的人生梦想，就读的是当地的宁夏大学中文系，不谋而合，也是个文学青年。这些共同点使李夏更加有了书信交流的动力。信中还告诉她，作为一个落后地区的大学生，自立是他的第一选择，他在学校图书馆谋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岗位，每个月可以贴补150元的生活费，还可以读好多书。暑假他还要开启他的打工生活。李夏对这个做法很感兴趣。合上信，她自己想，这个物欲渐行的社会，或许花钱成了生活中最直接的事情，面对大学生这么丰富的生活内容，自己是不是也要寻找一个自立的路子呢。李夏很快就下定决心，在学校找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
厦门大学依山抱水，校园西面有个山坡，山的背面是学校的生活区，芙蓉园建立在这里，有一碧水池塘，每到夏季时满塘荷花盛开，吸引着师生的目光。这天下午海风常常吹来阵雨，雨后初晴，空气异常清新凉爽，有艺术系的学生在荷花塘边作画，倒影在水中，他们是这如画景象的元素。李夏喜欢来这里休闲，她穿着粉红的裙子，就好比荷花一样娇艳。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她打听到学校主管勤工助学的部门是学工处，需要向系团委提交一份申请，写明家庭困难情况，交上去，等消息就是，她利用晚读时间在自习室写了一份申请，拿在手里往宿舍走去，路过芙蓉园的荷花池，不仅放慢了脚步，她在想以后或许会无暇顾及这美丽的荷花，趁一切还没有定下来，好好欣赏一番。身旁有匆匆的脚步声，月光洒在水面，池塘泛着粼粼水波。她看到有亲密的情侣携手在池塘边散步聊天，这多少给她一点孤独感，想想也是，要是交到一个男朋友，兴许能帮自己出注意。他会是谁呢，肖启？很殷勤就是性格太张扬。王乐值？傲气十足，估计不会在意她这种文静女孩。她忽然想到中学的好同桌，不仅抿嘴笑了，要是他在同一所学校，该多好，可以陪她看这属于两个人的荷花池塘。班上的男生，似乎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她边想边走，不觉回到了宿舍。李青青他们从超市带来一大堆的小食品，在她床头堆了不少。“这是要把我变成大胖子吗？”“哈哈，都是馋嘴鸭，就别挑剔的吃吧”。余好爬在床上带着耳机听音乐，李青青坐在床边赤脚泡在水盆里，唯有杨倩丽口中嚼着薯片，摆弄柜中的衣服。李夏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的书架上。“姐妹们，我要勤工俭学了，以后我这穷人家的孩子陪不住和你们吃吃喝喝了”。余好听她这么说，悻然来了兴趣，“什么工作，也算我一个，这课程我也学的没劲，还不如赚点钱，买好吃的。”“哈哈，勤工俭学那点钱哪能满足你那昂贵的嘴，还是找个富二代的男朋友给你管上吧！”杨倩丽话音刚落。李青青接茬道，“我看只有王乐值这种富二代能供得起你，官二代还得要有个贪官。”余好没的反驳，只好认了。“好吧，我保准让姐妹们了了这个心愿，明儿就去追他”。“追王乐值？”李夏有点疑虑的问，“他好吗，能供得起你吗？”。在李夏眼里，王乐值不像那种富家子弟，因为他似乎做事很上心，学习也不马虎，堪称学长中的榜样。但实际上，李夏被余好的话多少触动了。交男朋友，有时的确得主动点，要不只有等吊丝男上门了。李夏没忘记今天想起的高中同桌齐蒙，她给齐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阿姨您好，我是李夏，想让您给我提供一下齐蒙大学宿舍得电话”。“哦，李夏啊，你好吗，你这个优秀得孩子，我给 齐蒙说了你的宿舍电话了，难道他还没联系你啊，我这呆瓜儿。”李夏明白，兴许齐蒙考的学校并不好，他有点疏远自己。她把齐蒙的电话记下来，没有拨过去，心里有点烦乱，便上床睡了。余好的睡着了，她的耳机里声音还在响，那是广播台的“知心夜话”节目，主持人在讲故事，轻轻的音乐声伴随那好听男性磁性的声音。
第二天课余时间，李夏找系团委签了字，又到学工处找那位秃顶的老副处长，交了表，那位垫着大啤酒肚的副处长，透过厚厚的酒瓶底般的眼镜，看了看李夏，闷声问道：“你家是城市的吧？”那声音似乎从他肚皮里弹出来，几乎看不到他张嘴。“是的”李夏礼貌的笔直的站在他办公桌前。“我们这勤工俭学的主要是给边远农村的孩子提供的，他们吃得了苦，也很需要这样的岗位，你这种的困怕要等了”。“我确实又困难，老师”，李夏不知怎么解释她的困难，要真说起来，比她困难的学生还真不少，她亲眼看到同班的李淑芬，杨天亮，每天在食堂拣嘴便宜的饭菜吃，平时很少看到他们花钱购物，衣服也是那么朴素的一直不怎么换。而她，光裙子就放着四五条，父母每月打给她的钱，花销余下的，她都积攒了不少了，而且还打算国庆节假日和同宿舍的姐妹去台湾旅游呢。李夏不好争辩，只能退出学工处，回到课堂上。这节课是位老太太在上，她讲古汉语文学鉴赏，话匣子打开，从先秦两汉说到唐宋明清，滔滔不绝，让她听的入神了，尽然把尝试勤工俭学未果的不快给忘掉了。
王乐值被李夏在迎新晚会舞台上的表现折服了，对于这个学妹，他倒很是关注，学生会要在大一新生中吸纳后备干部，他看到李夏投来的申请和简历，感觉她文笔不同寻常，放到宣传部又点屈才，于是让崔言喻约她来学生会办公室，做个简单的交流。李夏对王乐值有点敬让三分，自从那次表演后，她已决然不再主动去接触这种傲派男生，连那个钢琴师学长，她都见面别过头，不去打招呼。或许她骨子里也有那份执拗的倔强。听到王乐值的召唤，李夏忽然记得自己想入学生会的初衷，便忐忑不安的来到系学生会办公室。此时她看到的王乐值，一改以往的高傲和官气十足，温和的请她坐下，还给她倒了水，拉着椅子靠近对面坐好，娓娓说起那细声悄语来，这让李夏想起初次见面的他，感觉有点怪怪的。“我建议你应聘办公室副主任，你的文笔不错，这里可以锻炼你的组织协调能力，再者你在高中参加过全国性的演讲比赛，这是你的强项”王乐值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中多了一丝欣赏和品味的感觉。李夏被看的不好意思了，避开他的目光。“尊敬不如从命，不过我很好奇上次迎新晚会的伴奏钢琴师是不是你给我请的？”王乐值没有回答她，他起身，到桌子上拿了份表格寄给她，“你去填好，下周一要面试，主要程序是做个自我介绍，来个即兴演讲，再谈谈你对办公室工作的思路。大概就这些了。”“是不是只要你点头，连这个应聘也是多余的?”李夏拿过表格，没等王乐值回答就离开了，她不想听他的回答。她忽然觉得，这个学长心里面装着一个世界，自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中秋过后的夜晚，凉风来了，李夏在晚读后，依然去芙蓉园散散步，今天他看到李淑琴和和杨天亮也在这里，于是凑了过去“你俩真是成双成对的吃饭，成双成对的散步啊!”李夏对班里的其他同学开不出玩笑来，但对他们俩，没有隔阂，他想到那次去学工处投申请的事，想着自己无缘勤工俭学，不妨也告诉他们，好让有个生活补贴。李淑琴见是美女李夏，腼腆的朝她笑了，杨天亮机灵的对她说：“天女下凡，肯定有好事。”于是李夏把勤工俭学的事给他们俩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杨天亮眼睛果然亮了，他说：“有这等好事，看来还是要靠组织啊。”李淑琴倒是平静，她问李夏：“听说你要进学生会，能不能也带上我锻炼一下呀？”李夏笑着说：“我可没这能耐，倒是有个人肯定能帮助你，你让肖启帮你推荐一下，他本事大着呢。”说笑中他们走过了荷花塘，忽然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响，三个人同时回过头来，见一白衣女子站在塘边吃吃的笑，一男生掉在水中扑腾扑腾的往对岸游去，他爬上岸，嗷嗷叫道“白小梅，你怎么这么坏啊！”“看你还敢使坏不”，那位叫白小梅的在这边大声说。李夏他们三人看的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