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打人抢劫事件”被疯狂刷屏。
这不是第一次,更非最后一次。
事件的主人公是微博名叫“琳哒是我”的董某,在微博怒发长文,直指在丽江惨遭的暴打事件:
她是去丽江旅游的。但因为在烧烤摊的几句话,就惹来当地人的围攻报道,她更是惨遭毁容。而三个月的维权异常艰难,民警都是毫不作为。
陆陆续续,张若昀父子,乃至有更多的人都直言在丽江旅行中被殴打,被不公平对待。
轻则出血,重则重伤、毁容。
丽江,充满了冲突和暴行;云南,更是张扬着当地人的本地保护主义,粗陋而狂妄。
这样的丽江,乃至于云南,已非当年。
但我不想单纯在消费这个女孩,想认真说说云南。
我去云南的次数不算多。
来来回了几次,谈不上好,谈不上坏。
父亲原在昆明和丽江当过一段时间兵,我也得此机缘,把这些地儿玩了个遍。
当然,再追溯到早些年间,我还没有出生,但父亲和母亲在云南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邂逅。
90年代的丽江,美得像画一样。
大片大片的云,清凉清凉的风,花海、日出、好客的人、单纯无污染的城市。
当兵的父亲,遇上了学医的母亲,一见钟情。
云南是他们的初恋。
四岁时,父亲回部队了,我一个人留在丽江的亲戚家玩耍。
那是99年,我没告诉亲戚我想回去部队找父亲,直接就走了。
不曾想坐错了车,朝相反的距离开了很远,估摸着已是离部队几十公里的郊外。
那是一个很荒凉的一个地儿,很少人。如果有人贩子想拐我或者有不安好心的大人,我基本是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
但索性,碰到的陌生人都很好。
在我支支吾吾中,他们判断出了一个大致方位。陪着我,给我叫了车,亲自把我送了回去。
这份感动,现在我都记得。
那时云南,不出众,只是一个穷乡僻壤。
大理还停留在金庸笔下,“昆明”是春城,黑河-腾冲线是人口密集分布线,人少车少,交通远不如现在方便。偶有的外国游客和中国旅游才去那里,旅游业并不发达。
丽江、大理,西双版纳更是少有提及的,机场也愿没现在这般密集,更不用说昆明长水机场是现在吞吐量最大的机场之一了。
云南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去年暑假我去了一趟云南,满是水泄不通的人,观景远不如看人。本来古香古色的小镇,全是类似于义乌小商品市场的bargain廉价物,吃的更是价高又难吃,住的更是不合胃口。
想讨价,基本没门。
想过夜,旅馆多是人满为患,服务员的口气都又直又冲,瞧不起你的。
想游玩,被坑是常理,就看坑多坑少。
越来越多的人去云南,越来越多的钱流向云南,越来越膨胀的虚荣霸占云南。
旅游业的兴盛,一定程度是能将云南摧毁的。
当地人想出去,外地人想进来。
大多数当地人厌烦了被无休止的开发,或不想因此囿于一亩三分地,他们开始出走,逃亡异地他乡,逃往北上广。
少数当地人尝到了旅游业的甜头。于是,兴盛的地方利己主义和地方保护主义开始油然而生,占山为王的先导,被利益蒙蔽的内心:
当我在这里赚上了第一个一万,我就会想要第二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我在云南土生土长了几十年,你一个游客,你怎么能在我头上拉屎?
可即便如此,仍然有数不胜数的外地人依然觉得云南好,即便他们不知道好在哪。
也许是电视上看到的,也许是听人说的,也许是看书翻到的,也许只是好像很多人都去那里。
从众和盲目的旅游,难道不是大多数游客陷入的误区吗?
人累了,就去鼓浪屿看海。
心累了,就去布达拉宫养性。
失恋了,就去丽江大理寻找艳遇。
慌乱了,就去西安兵马俑探得宁静。
前阵子,看了一篇文章,大意是说着把北京的房卖了,去大理寻找解脱;再之前,“逃离北上广”,逃亡的无非是厦门、丽江、成都这些地方。
旅游业看起来越来越发达,但其实人们所爱的,永远是那几个旅游圣地。
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上映后,人们开始普遍去稻城;在全国雾霾的当头,大多数有钱人去海南买房、避难。
我仿佛看到了又一个类似丽江的结局:
未来的某一天,当地人对外地游客大打出手。
未来的某一天,周围全是小商品市场,曾经的原滋原味都失去了色彩。
是的,我们可能都会拥有很多钱,也有“说走就走”的气魄。
但别人也有。
有旅游的地方,就有金钱的涌动,就有破坏和灾难,就有被利益趋导的地方利己主义和地方保护主义。
试想,当云南不再云南,当家乡不再家乡,我们又该逃亡何处?
真的要无处可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