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妈妈哭了很久,这次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向自己倾诉,躺在床上默默地哭了很久。单洁洁渐渐睡着了,梦里是他们刚搬到新家的时候爸爸带着一家人去选家具。路上看到看到一个女人倒在地上旁边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孩子。爸爸笑着对妈妈说“那看?你如果不老实也是这下场。”“你不许欺负妈妈?那个男人大女人算什么本事?”“她做出事了嘛!我这是实行家教!”当时她并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笑话别人如今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第二天妈妈还是去上班了,中午她吃着昨天带回家的披萨饼看电视,盒子已经挤破,里面的奶油黏在盒子上。她楞楞的看着电视心思完全没有在电视上,单洁洁用手抓着一块放进嘴里,竟然没有味道,她两只手抓着一下一下吃进嘴里却感觉好像算喂到别人嘴巴里,她就这样呆呆的吃着,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中午她早早回到了学校,已经有人在里面聊天。是徐娇娇她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回去吧?
每天中午是她们疯玩的最好机会。
“你知道吗?我爸爸昨天带我玩了好久,我们去了披萨店,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刚开的哪一家。他还答应我放假了带我去北山滑雪呢!”单洁洁心里咯噔一声,没事那是出来的时候她没看见。
“单洁洁?你怎么庆祝的?”“吃披萨。”“真的?你家人还会带你去吃披萨?!”单洁洁没有理他们接着写语文课课练后面的阅读题着不用老师讲可以提前写完。“披萨好吃不好吃?”“难吃死了!”徐娇娇依旧不放过她“你会不会吃?没切不会是用手抓着吃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吃的一脸都是。”荀团团笑的最大声,鼻涕都快要流进嘴里……
单洁洁站起来走过去藐视的看了荀团团一眼接着向她们走去“你想干什么?”“徐娇娇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你想干什么”听起来让我有多恶心!你不就是家里有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到想看看等你父母看了你那什么养他们?就靠你的这些狐朋狗友吗?”徐娇娇“那就靠写这些朋友了”“就是,要你管?”“单洁洁谁是狐朋狗友了,显摆你知道的词多?”徐娇娇说“哼,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语文什么成绩。你不就是以为自己当个主角都是老大了?我告诉你小心我们告诉老师你演我们就不演了,看看老师怎么办?”“就是也不但是你一个人练。”“……”看单洁洁没有说话。“以后你老实点!”“别以为自己多拽了,小心我们也去告老师。”接着她身边响起了如潮般的咯咯声,几乎将她淹没。“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她没有动,好像自己不走就成功了。徐娇娇“我们比在这碍事儿。”“惹不起躲得起。”单洁洁感觉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时头皮都发麻了。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了自己,她回到座位上眼泪已经蒙上了双眼。她强迫自己不要哭,哭了就真的输了。接着她趴在桌子上压抑的哭了很久,知道感觉同学们都差不多来了。梁双问“单洁洁你怎么了?”“我……我没事。”张小楠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没事。”她坐起来擦擦眼睛。“你怎么哭了?”“没事。”门口徐娇娇她们正笑的明媚的从教室前门走离开,看来单洁洁红红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那一天她都很不在状态,虽然已经通过但还是要排练争取获奖。徐娇娇她们因为已经进入了,所以有点懈怠。大队辅导员批评了她们几句,单洁洁知道那只是象征性的督促一下,已经通过初赛是不会再换人了。所以徐娇娇她再也不怕,在大队辅导员走后她撇撇嘴说“真是不要脸!”“怎么了?”“你不知道她收了我爸多少礼,现在看通过没人送钱了就补高兴了。”“那你干什么不自己努力争取?”徐娇娇指着荀团团说“说你笨就是笨,我是怕被那也送礼的人挤下去!你是不知道那个女生给老师送了多少,后来她爸妈没钱送了她哭的都快不想上学了。”“就是,徐娇娇怎么也比那女生强。”“我爸说了,想办成事都是这样,也就是家里没钱的想送也送不了,才拼命联系生怕老师表扬别人一句,没底气嘛!”单洁洁表面看是在认真的看着剧本耳朵里满是徐娇娇的话,她们的笑声……
晚上和妈妈躺在一起她想找妈妈倾诉,后来很快放弃这个打算。让大人掺和进来只会越来越糟,单洁洁感觉同学们已经不再像三年级前那种吧这个普通的职业,从业人员当成半个神仙一样崇拜。想徐娇娇她们甚至还有点鄙视,这个被他们亲手树立并朝拜三年的神像被他们亲手推到打破以树立自己在同学们中的威信。
单洁洁心底有点讨厌去学校了,每天早上起来想到要去学校就会不开心。她又不服气,难道自己就这样被徐娇娇打败了?不可能!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这徐娇娇的一颦一笑,她痛苦的缩在被窝里,愤怒和自卑夹杂在中间。她真想杀了徐娇娇。
后来每天单洁洁几乎都是绕着徐娇娇她们走,现在还不是时候。深藏在心中的英雄主义情节和受动画片中宣扬的自我主义永不放弃精神让她不打算再忍下去,那就好她打听了很多整人的办法,在心里对着徐娇娇排练。
比如在椅子上倒水,在衣服上涂牙膏,在文具盒里放毛毛虫。原来老师也教过她这样做不对可现在她没有了犹豫和害怕竟然只有种快感。
一连下了好几场雪,除了主干道及时得到了清理外别的小路都被来往的车辆行人踩成了泥浆,单洁洁有去少年宫了。她走在已经枯萎的花坛了免得脚跟前带起的黑水沾到衣服上,下来是拍拍屁股上手套上的雪花提着小提琴来到公交站牌。
下大雪还有一个坏处,就是经常堵车。
已经9点了,路上既没有上班的人也没有参加补习班的学生。只是偶尔有一辆辆招揽生意的出租车大着喇叭闪光灯从她身边经过,和一两辆私家车。当时私家车还不是很普遍,基本都是像江浩慕容紫英他们家里才有的。“唉。”她从羽绒服袖筒里拽出那个电子表看“已经快十点了!”怎么办,怎么办?她今天没有带钱也不知道去少年宫够不够能不能回来。她也可以回家骑自行车了这么大的雪还有点雾……相当单洁洁绝望时,远出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的从雾中走出。她眯着眼睛看,就是一辆公交车。这么空荡荡的马路上看着一辆公交车让她感觉有点害怕……当它离的进一点单洁洁看到车上都是人可能也是上班堵到路上的,司机打开前后门可这些小站只上不下,后门有咔嚓关上了。单洁洁费劲挤上去,抬头看看黑压压的人群她断定自己挤不过去,就站在门口。碰巧车前挡风玻璃边上破了个洞,车子行驶的时候总是往里面灌风,吹的一别人都黑着脸的。单洁洁也是一只手扶着前面的栏杆抵着后面的人怕被挤上去弄破羽绒服一只手护着小提琴拉着领子。一趟车坐下来她脸都硬了。
到了少年宫她冲进了小提琴部,偏偏江老师也在。“报告。”“进去吧。”“怎么了?”一个和她有点交情的女生告诉她刚才老师说下学期缴费的时,又涨了几百。
洁洁现在已经没有钱学小提琴了,她已经学了四年了你就这样不让她上了吗?
单洁洁偷偷把帽子手套围巾如下放在位置上站起来架起小提琴,抬头看到窗户外的天空格外狭小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