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爱丁堡:我把手机丢在了最美的城市
在爱城待了两天后,我发了个朋友圈,九张爱丁堡的美图,城堡、教堂,还有华丽的街道……老同学在下面评论:你们都不上课的嘛?羡慕死了!我也随手回复:这几天不上课啊,快来找我玩。
几句话说的简单,却在朋友圈过足了一把瘾。外出留学,课没耽误,天天在玩,这种日子听着都爽。
多年未见的朋友一翻动态,牛逼,活得跟个富二代一样,真可惜我们没能活成那样。
语言班和正课之间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课,学生公寓的合同空了一周,这一周,没地方住。
换句话说,这次旅行,我们也是被迫的。
前一天晚上把所有东西打包好,第二天早上12点之前就要爬着上坡把东西运走,一手提一个大箱子,箱子上再放上大包小包,一共要运上四五趟。
等到手指被勒出了一道道痕迹,全身累得走不动道,就是该去赶火车的时候了。
从谢菲尔德到爱丁堡,中间有一站换乘,即便是站台都看准了,按时到了地方,上车后却听到:“终点站谢菲尔德。”当时一脸懵逼,从中转站又坐回去了?
乘务员小姐姐好心告诉我们下一辆车,然而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夜幕降临。我提着行李,在冷风里瑟瑟发抖,看到通向公寓的那条路之后,一瞬间绝望……一路要提着行李上楼梯。
我天生长得瘦弱,力气又比一般人小很多,也没带个挎包,就临时把手机揣在兜里,两只手提着行李箱往上走。
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虚脱,看着同行的朋友大步往前走着,已经落了我有一段距离,我却只能大口喘着粗气,慢慢往上挪。
一个个高鼻梁大眼睛的白人在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等等!等一下!“我突然开始大喊。她们往后看了一眼,继续磨蹭着往前走。
“我手机丢了!“
这次她们彻底停在了原地,齐刷刷地看向我。
“你刚才在下面不还用手机呢嘛?“
“有没有人撞到你?“
有点对不起她们,但是我也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全力把箱子搬上台阶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连看路的力气都没了。
把行李箱放在原地,来来回回沿着台阶走了五六遍。走一遍,就多一遍的失望,到最后只想坐在地上哭,眨巴眨巴眼睛,却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是真找不回来了,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娜坐了一天的火车,憋得尿急,一边帮着我找手机,一边说要不先找着酒店再说。
酒店是我订的,信息都在我手机里。她们开着导航,我就凭着记忆断断续续背出了地址。
“是G street嘛?”妮妮看着Google地图问我。
“是G square!”我略带着哭腔,现在想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讨厌。
几个朋友没办法,安慰着我,还得找着路。
“地图上显示就是这里,可是怎么进不去啊?”妮妮走近一处房子,仔细端详着。
我不觉得找到的那个地方是对的,径直往前走了两步,前面是一家小酒馆。我提议过去问问,但是妮妮确定地说就是那个地方。
这旅店没有前台,看见一楼窗帘拉开了,我们就使劲对着窗户招手,大声拿蹩脚的英文喊:“我们在这个酒店订了房,我们进不去了!“满屏智障的即视感。
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姐姐还真出来给我们开门了,然而我们第一次没打开。
于是两分钟之后,对着窗户狂喊的尴尬场面又重演了一次……
最终还是同行的三姐给订房那地方打了电话,才从门口一个小盒子里面取出了钥匙。这种免费练口语的机会一般我是不会放过的,奈何满脑子都是“手机丢了“,自己脑子都一团浆糊,别提跟别人说清楚了。
之后的一天半时间,从手机买好,到下载各种app,艰难找卖手机的小哥帮忙解决“无服务“的问题,心情一直很低落,照的相片也不多。
爱丁堡的城堡带着欧式古典的美,尖顶,镂空雕像,棕黄的色调。天晴时配上湛蓝的天空,棉花糖形状的游云,有种童话的感觉。
而我只是木木地盯着前方,好像城堡,教堂,蓝天,也只是画里的事情。
手机里流行着一种“我太难了“的表情包,是南方的南,我们在小群里转过很多次,口头上也说过无数次这句话,在爱丁堡这几天说的尤其多。
太难了,所以要往北走,比如爱丁堡。
这是JK罗琳的家乡,据说她在很多咖啡馆都写过《哈利波特》,只有大象咖啡馆把这事拿出来宣传了,从那之后,大象咖啡馆也跟着火了起来。
橘黄色的店面,旁边有挂起来的小碎花,装修也精致,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蛋糕味。
作为一个刚被坑惨的吃货,这是个相当治愈的地方,用勺子盛了一点咖啡沫放进嘴里,心里的郁闷缓解了一半。蔓越莓蛋糕也相当不错,蔓越莓浆果的味道加上浓浓的芝士,舌尖上的大象咖啡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穿梭在高耸华丽的建筑物之间,配合着小城高雅的情调,下午茶是最悠闲的事了。
到晚上正餐的时候,妮妮要减肥,小娜嫌贵,于是四个人的队伍,就剩下了我和三姐。
爱丁堡老城区有家很有名的泰餐,因为排队有点长,加上禁不起别人忽悠,第二次才吃上。
第一回看到门口排队,犹豫了一下,在旁边转了转。旁边一个中国姑娘刚好进隔壁越南菜吃饭,很热情地给我们拉门:“这家跟旁边那家排队很长的其实是一样的。”
我们以为她是爱丁堡的学生,应该比我们了解,于是就信了她的邪。
米粉量少,又咸又甜,就是纯酱油味道,炸豆腐不蘸酱基本没味道。
我偷偷回头看了眼拉我们进去的那个姑娘,吃得津津有味的,像是个真食客,不像是托。
可是明明大众点评上那家泰餐排26名,旁边那个越南菜好像是六百多名……
她到底为什么那么说,就不太清楚了。
我只知道后来我们真到那家泰餐吃饭的时候,因为在旁边那家店的经历,还是有点怕踩雷的。
那姑娘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我跟三姐看着差不多的店面,餐盒,甚至同样风格的菜单,倒吸一口冷气。
还好事实证明,除了店面和菜单一样,就再没什么一样的了。
泰餐的米粉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刚好,量也给的足。三点几英镑的鸡翅,也是很实惠,再次感慨,跟旁边那家的味道完全不同。
搞得我们猜了半天,那个给我们开门的小姐姐到底什么心理……
几天过后,丢手机的难过越来越淡,即便拿着三百英镑买的二手苹果,还经常疯狂掉电,加上时常路过丢手机的那个伤心地,该玩还是得玩。
爱丁堡最多的就是城堡和花园,刚到的时候觉得惊艳,但是待上三四天之后就看得有点疲了,好看依然是好看,兴致却减了大半。
到爱丁堡的第三天,我们打算探寻点不一样的东西,有关神秘,有关鬼魂,但并不恐怖的东西。
玛丽金街就是这么个地方,黑死病曾经蔓延的地方,多年之前的呻吟声,病痛,和神秘的鸟嘴医生都消失无迹。
大概14英镑预约一次的guide
tour,讲解员是个口音纯正的英国女人,虽然没法听懂每个字,大概故事还是能清楚的。
地下陈列着穷人烧油的灯,破旧的桌子,和一家人轮换上厕所的木桶。据说在这样的家庭,上厕所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严格的几点到几点。
鸟嘴医生雕像所在的屋子里,还有很多病人的雕像,眼睛轻轻扫过就是触目惊心。他们的手指发黑,眼眶和嘴唇也是黑紫色的,白色的被单上沾满了血迹。
置身这样一个屋子里,你会想凑近看得真切一点,却也同时想逃离。
过道里都是悬挂着的布条,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恐怖元素,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些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布条倒确实添了几分诡谲。
真正具有恐怖色彩的,是小女孩Anna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旧玩具。
她在当时感染了黑死病,玛丽金街刚好要封死,她的父母就把她留在了这条街上,她出不去……病痛加上饥饿,她最终死在了房间里。
一个日本作家把这个故事写成了小说,说她一直想要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如果路过的人没有放玩具就会被她缠上。
我们当时是没有带玩具的,也没有看到同路的其他人放下玩具,但是她的床上确实堆了很多玩具,从洋娃娃到小汽车都有。
走到这样的地方,会感觉脊背发凉,不过更多的是敬畏,整条街带着历史的厚重感。
历史已逝,愿这些亡灵都能在天堂安息吧。
有了前面的“探险”,傍晚的捉鬼之旅倒是显得没那么可怕。
说是没那么可怕,也可能是因为听不太懂。两天前打电话预约的double tour,讲解员穿个黑袍子,讲话口音挺重。他每讲一句话都要用舌头打个嘟噜,就像是俄罗斯的大舌音那样。
他会偶尔讲讲冷笑话:“这个房间里有两个鬼,一只就在你们面前,一只藏在角落看着你们,他会跑出来跟你们握手……”
一边讲着,他会一边把手上的灯熄灭。我们围成一个圈,他在最中间,时不时就窜出来吓某个人一下。
我怕他突然窜出来,一直往三姐和娜娜后面躲。
被他吓了好几次,我一路上都在念:”不行,我得反杀,吓他一回。“
但事实证明,一次也没吓成人家,还被她们吐槽了一路。
“太好玩了,就得让他吓你知道吧,“我笑着说,没想到他从后面直接跳了出来,”啊!“我一嗓子尖叫声出来,回头看三姐跟娜娜,她俩已经被我逗得不行了。
不过我还真没觉得特别可怕,也就是偶尔这样吓个一两次,就像小孩子玩游戏的那种,该叫的时候叫,叫完还是觉得好玩。
整场从地牢到忠犬Bobby纪念公园后面的墓地,一个小时45分钟,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几天的钱浪费得差不多了,买了个羊杂回屋吃。苏格兰这边的sainsbury开到很晚,羊杂好像是这边的特产,里面是羊肉,土豆泥,还有点谷物。一盒才一英镑,分量足够吃到饱,味道也可以,和英国其他东西的价格相比,绝对实惠。
到了半夜,拿滤镜P了图,发了条朋友圈:“美丽而又甜苦交加。“
滤镜下自然不是我们真实的旅程,实际上,我们每天都在迷路,每天都在踩雷。那个优雅的苏格兰小镇,也有小偷,满地的流浪汉,没有富二代的纸醉金迷,但我打保票,当你游过一程,途中经历的苦难都将被中和掉。
兴奋地打卡每个名胜景点,冲进拥挤的人潮,再去探险,也许有那么几个小时,我会忘了,丢手机和原地崩溃也是在同一个地方。
2. 苏格兰高地:在名胜景点中赶路的一天
选了一天相对晴朗的天气,从某软件上报了个一日游。因为当时手机丢了,微信没法支付,朋友微信里的钱也不够,就比他们晚一点报的相同的团。
是出发前一天下午6、7点钟接到短信,跟她们一块看了之后才发现,不是一个导游。
我打电话过去问能不能换,人家说另一个车的人都满了,而且除了我们是单独订的,其他人都是两个人一起的,没办法调。
问了几分钟,最终只好认栽,客服说都在一个地方下车,可以下来之后玩的时候一起。
事实证明,不光下车上车不是一个时间,导游质量差距也很大啊。
我们那车当时导游和司机是同一个人,除了导游之外,两对情侣,一对闺蜜,我在一边显得很突兀。
第一个景点,我们两辆车基本是前后脚下车的,还真跟朋友们碰上了。
我们在旁边小店拼着买了点小饼干,听她们讲她们导游发给她们喂牦牛的东西,一路上一直讲解得特别好,我一脸迷:有吗?我们怎么没有这些?
大概待了20分钟,我就被导游急匆匆叫上车了,刚好当时拍照没在几秒钟内联系上我那几个朋友,饼干都没来得及拿就又上车了。
接下来的尼斯湖,皮特罗赫里小镇,栈桥,其中有停留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多,大多数都是下去拍两张照了事。经常是刚下了车就被导游催着拍照:”快拍照了,拍完照赶紧上车,还有下一个景点……“整个路程很赶。
不过说真的,尼斯湖那边的炸鱼薯条,三文鱼都还不错,后来跟她们聊的时候,她们说导游推荐了那边一家做羊肉的店,连蘸料都完美。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震惊的,毕竟我们导游说,我们吃的那家是那条街唯一一家正经吃饭的地方,如果不想去,周围买点三明治也行……
在国内黑心导游已经见识多了,其实这种经历已经算不错的了,按理说也没法挑人家,怎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更何况,实际上我们报的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一个团。
皮特洛赫里小镇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因为只待了20分钟左右,也没来得及仔细逛,不过那里的冰淇淋应该都很好吃。
在一家蓝粉色店面的冰淇淋店买了个叫wonder woman的冰淇淋,基本上蓝莓+蔓越莓的味道,里面的渣子有点像费列罗碎屑,甜甜的。同路的人买了奥利奥口味的,也还不错。
等上车之后,导游说了一句:“你们买冰淇淋这家店好像还是个小网红店呢。“
第一反应是还蛮幸运的,第二反应,怎么刚才不说?
拿起手机赶紧往我们四个人的小群里发消息:皮特洛赫里小镇的冰淇淋很好吃,然后再次上车。
“啊?我们还没到呢?”她们在群里回复,我能想像到她们导游带她们在前面的景点玩了多久。
“我们,已经从小镇出来了……”
后来据说她们导游给推荐了网红的威士忌冰淇淋,比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吃到的那家小网红店,名气还要大一些,顿时欲哭无泪。
不出所料,我们那车的行程6点半就结束了,我返回原位的时候发消息问几个朋友在哪,她们最后一个景点还没去呢。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将近8点了,说是导游中间还给她们加了个景点,拍照特别好看。
景点倒是都逛全了,但不知怎么,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跟团就像是碰运气,运气好就是多姿多彩的一天。如果稍有差池,景点还是景点,看景点的眼睛却不同了,享受总少了几分。
3. 格拉斯哥:魔法学院与颠沛流离
从爱丁堡坐火车到格拉斯哥,还是这几天里第一次坐对了火车。
本来想坐在草坪上照个相,奈何那天下雨,草地上都是湿的。
先在周边的观景台看了看,然后到Ox finch吃了顿破费的大餐。说是大餐,一个人平均也就十多英镑,大家都得省着钱花,没敢点太多。
可能是中国胃跟人家的口味不太一样,一桌子的菜尝下来,最好吃的竟然是草莓酥饼。英国的甜点,总是恰到好处的戳中味蕾,甜和香都融在一起的。羊肉虽然盘子小,味道却还可以,下面放的是石榴混着软糯的小球,不知道是土豆还是面球,有淡淡的咸味。
午饭后,去了格拉斯哥大学,传说中拍霍格沃茨魔法学院主楼的地方。哈利.波特的电影系列给这个学校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配着它本来就高耸的建筑,楼顶上尖细的三角,深色的墙壁,就显得格外漂亮了一些。
博物馆里面好多动物标本,狐狸,小鹿,还有还原的恐龙骨骼。有个厅里中间还摆着一个破碎的大蛋壳,小孩子可以钻进去,跟普通的博物馆相比,多了几分生气。
去的时候刚巧赶上格拉斯哥新生入学,还被当成那里的学生拦下,说是有个新生欢迎会。
不知谁感慨了一句:人家的学校,怎么看怎么好看。
妮妮神补刀:我一点都不羡慕,这里冻都冻死了,而且要是住学生公寓,肯定得走特远……
说不好看一定是假的,苏格兰妖风却是大实话。在苏格兰待了几天,最大的感想就是,多穿点就对了。只带了个夏天睡衣出来的我,每晚睡觉都被迫穿着秋衣上床。
9月份,每天都要披着大衣出门,妮妮和小娜甚至在当地买了厚厚的格子围巾戴。
晚上回爱丁堡的时候打uber去火车站,特地打出了20分钟的富裕,5点的车,4点20就开始打车往火车站走。
站在格拉斯哥大学门口定位,第一个司机小哥问我们在哪,我说南门,博物馆旁边,他直接把订单取消了。
第二个司机小哥接单之后,同样没找到我们在哪,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知道小哥哪的人,但是说真的,咖喱味的英文我不大听得懂,他说他在主门,我说我在南门,扯皮了半天他也不过来。
无奈之下,按了取消,整整扣了四英镑。
再想拿我手机打车,非让我扫描银行卡,银行卡还没随身带着,一条路直接被堵死了。
后来朋友拿有问题的汇丰银行卡绑上uber,走到美术馆前打了个车,扣不成钱,但好歹能先打上车。
到了地铁站,5:10,完美错过了火车。
我们跑过去问乘务员,能不能乘下一班5:16格拉斯哥到爱丁堡的车走。人家点头说可以啊,但是5:16的那班是另一个路线,你们要选同一个路线格拉斯哥到爱丁堡的火车,最近的是……七点。
咖啡店点了杯热巧,加上刷手机,消磨了两个小时。
这次长记性了,提前问好站台,反复确认过,甚至还看了火车车头上的时间标注和终点站。
不知听谁说了一句:到爱丁堡一个半小时。
坐在火车上,心如死灰地等着。车停了,报站爱丁堡某某站,但好像不是我们该下的那站。
我看了看时间,又从谷歌搜了一下,离我们那站还有一段距离,那应该不是。
我突然相当肯定地说:“这是爱丁堡的前一站,咱们当时查过,爱丁堡还有另一个站。“
妮妮看看我查的谷歌地图,也附和我说:“对啊,不是一个半小时嘛。“
等那站过了,小娜和三姐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过站了!
“刚才那站不是咱们那站啊。”我还纳闷着。
“刚才那站的上站是……”
于是,在我到英国的第一个月,自由行的第6天,晚上九点被困在了贝里克站,四脸懵逼的不知所措和苏格兰的寒风正配。
当场买了9:27的火车,延误到了9:42,最终到站10:13,整个人回去之后只想瘫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也正是因为晚上坐火车的遭遇,我们直接在sainsbury买了第二天午饭,去北贝里克海边的行程也被推后到了下午。
4. 北贝里克:谁说涨潮都是早上
买了中午12点多的火车票,这次买完之后拿到的是一串数字码,而不是往常的电子票。
心里有点发慌,本来坐火车就坐不对,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早点找好站台,等会儿上去问乘务员吧。”
“真不用提前找人问好吗?”我这次是真怕了,可能是因为前面坐错了太多次火车吧。
“这次是直达的,他还能赶你下车不成?”
听着也有道理,迷迷糊糊就上了车,当然,这次的迷糊是建立在查好站台和时间的基础上的。有什么东西没看好的情况下上车,借我个胆也不敢了。
车开了不久,乘务员过来查票。
隔大老远我就把票递上去,想问问那个跟正常票有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是不是坐错了位置。
结果人家直接说:“这个需要在车站的机器上兑票的,你们现在属于没有票,所以需要重新在我这里买。“
当时的我们四个,就是四个大写的问号。
“不是,我在网上买过票了……“我还试图跟他解释。
乘务员也是一脸淡定:“对,可是你们现在没票,还得买。”
他叫我打开app,说里面有个按钮,如果没有用这个票是可以退款的。
我后来的确试了,19块钱的车票,退了我九块。
然而在网上买票的时候,点了young person card,是有打折的,现场免票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想起来卡的事情,竟然付了全款。
至此,上错站台,同一个站台不同时间,错过火车,坐过站,买票用不上,忘用优惠卡……火车的亏我们算是吃了个遍。
幸好下车之后基本就是海,没有很长的路要走,也不用打车。
她们几个在下面走,我看见下面很多人在遛狗,因为一向怕狗,就躲到上面一点的地方。刚往上面走,迎面两个大狗冲过来,吓得我撒丫子就跑。
英国在路上的狗大多都是拴着的,或者是主人抱着,再不济,街边流浪汉的狗也是呆在角落不怎么动的。而一到了海边上,主人不仅不栓狗,还会调动它们的积极性,丢飞盘,让它们到处乱跑。
于是,我又回到了她们待着的那块空地上,后面是海,前面是浅浅的小水坑。不过几分钟,前面的水坑越来越大,我心里暗想:不好!
我们都穿的运动鞋,湿了也没有替换的鞋。可是当我想迈出去的时候,眼前的水坑已经没法一步迈过去了。她们几个显然也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三姐看着远处水坑说:“那边好像就一小点,要不咱们看看那边吧。”
将信将疑,但是毕竟眼前已经迈不过去了,看看也无妨。
我朝着三姐指的方向过去,到那一看才知道,还不如刚才待的那个地方,根本没浅,而且是更大的一片。
很快,又回到原点。
原点已经不是曾经的原点,同一个地方的水又多了一大片,也又深了很多。我甚至在想,现在眼前的这滩水,到底跟自己刚看回来的那个地方哪个地方更好过一点?也比不出来,又不可能再跑过去看一遍,毕竟越往下犹豫就越难一点……
鞋袜不湿,是完全不可能了。
“过吧。”我想下定了决心,“我打算趟水了,你们过不过?”
话还没说完,我径直从水坑里踏了出去,冰凉的海水把运动鞋浸了个透,沙子也随着进去。
她们几个像是被我的果断吓了一跳,相互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趟了过来。
鞋里灌的水能有几斤重,脱下鞋来倒,又什么都倒不出来。
于是几分钟后,四个姑娘坐在海边的椅子上,鞋子放在地上,让海风从脚上吹过。从化好妆美美地出们,到头型全乱,类似海边抠脚大汉的形象,也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因为海风吹着,水分在湿透的袜子上蒸发,脚也开始抽筋,实在撑不住就只好放回湿漉漉的鞋里。
不知是谁先说:“不能一直在这带着,咱们找家咖啡馆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是在温暖如春的咖啡馆里度过的。拿铁,热巧,还有小蛋糕……这两个小时过得格外安逸,没有苏格兰妖风,没有坐错车的风险,没有冰凉的海水,当然,也基本没啥北贝里克特色。
因为回程票买得早,在周边简单逛了逛,找到了自己在阴天拍不出网红效果的彩色房子,就匆匆回到了火车站。
这一程,我们还能在爱丁堡待最后一夜。
明早要是6:15的火车票,我们要凌晨四点半起床轮流洗漱。
回去之后要搬到新宿舍,拿这大件行李来回爬坡四五趟。因为存放行李的地方是12点前办退房,还得在12点前搬完……
如果这样,千万不能再坐错火车迟到了,一定记住,中间还要换乘一次……
睡觉前,我想起城堡,想起神秘的抓鬼之旅,想起大海,想起曾经读过《飘》里的那句: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