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灵感应吧,这几天忽然总是想起清榕嫂子来。临近新年了,她是否安好呢,自从她患病至今已有五六年了,她一直以强大的意志坦然面对,在病痛面前依然保持优雅和超然的姿态,让人不能不心生叹服。
今天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上午忙着梳洗打扮正想出去上声乐课时,电话想了,拿起来一看是刚到单位的先生打来的,说他接到清榕嫂子先生的电话,说嫂子情况不好,快要不行了,叫我等他上午忙后一起过去。我的心里陡然一惊,心下想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尽管它珊珊来迟。。。
一时脑袋一片空白,有点六神无主,心里在问自己说我还出去唱歌吗,还挑选漂亮衣服吗,在这样的时刻,这一切举动都显得如此不适宜和苍白可笑。徘徊了一阵,我抑制住没去上课就可能失去什么的担忧,站在窗前沉思了起来。
嫂子的先生和我先生是同事,因为他们夫妇俩都喜欢趁着假期出游,而我先生太忙没空陪我,就把我托付给他们,几年来多亏他们的安排,走了好些个地方,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不停地担心起嫂子来,想起嫂子以前对我的许多关照,恨不得立刻见到她,和她说几句话,一些表示感谢的话。嫂子是我见过的最和蔼体贴的女人,哪怕在她患病期间,我们一起去旅游时,都是她在力所能及地照顾别人,一点都不像一个身患癌症的人。关于自己的病痛,在别人都讳莫如深的时候,她却像是面对一场感冒一般,前一天还在医院,第二天已经在说走就走的旅途中了。
患病六年来,前后化疗了九十次,因为她的坚强,也让我们大意了,以为她的情况很乐观,一定能挺过去。
忙完手上的事情后,先生给我挂电话,让我即刻打车到地铁站,我们各自坐地铁过去,然后到同一个地铁站会合。下了地铁,我看见先生后面还有另外两个同事,他们和嫂子的先生也都是之前的同事。我们神情肃穆地点点头,然后一同往医院走去。
到了病房里,只见嫂子的先生,女儿女婿还有一些亲戚朋友都在那里,嫂子侧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管子,眼睛半开半闭,还不时地翻动,我靠近她,轻声叫”嫂子“,并报上我的名字,我仿佛看见她点了点头,告诉我她听到,我相信她是真的听到了。
一想到嫂子曾经的好,不知不觉就留下了眼泪,我听到旁边也有人在抽泣。接着又有两个来探望的人。嫂子的先生一边哭着,一边跟大家讲她的病情,过一会儿,他叫我们先回去。
临别时,我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她,哪怕再叫一声嫂子,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叫她了,可是当我抬起手时早已泣不成声,我只是在她盖的被子上轻轻地拍了拍两下,然后就被同行的人拉着走开了。
先生他们还要回去上班,等他们下了地铁后,只剩我一个人在回家的途中。我无力地靠在车厢里,让眼泪尽情地往下流,多亏疫情的原因带着口罩,才没有引起别人的好奇。
回到家里,家里请的钟点工已经来了,正是做午饭的时间。吃完饭后我无心再去上下午的书法课,只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就草草写下这么一点文字,以做纪念吧。
2021-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