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知道你正在失去什么,你是不会懂得如何去生活的。”

突然间觉得很不适应,不习惯,但回过头想想,这是对的。我是说,原本一个人的生活,突然间闯入另一个人,很快你适应了下来,等对方从你这离开时,自然也会带走一些对方曾经带来的。只是,怎么说呢?理解了是一回事儿,要接受是另一回事儿。

就像很多人老是喜欢说:你本就一无所有,为什么不出去搏一搏呢?再差大不了重头来过呗。这话是前几天老同学对我说的。老实说,我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坐井说天阔的荒谬感。

怎么会一样呢?你觉得搏一搏是比当下更好,这没有任何问题,但你说大不了重头来过,这就未免说得太轻巧了。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表面看起来洒脱、通透、直接本质,又或超凡脱俗,实际上依旧不过是俗人俗语。只是这么说着好像很有道理罢了,说白了,这叫不谙世事。

真的想过你就会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儿。比当下更好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冒险就真的没有任何损失,就真的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到原初时吗?当然,你可能会说,失败了也不失为一种经验和教训,如果这么去论,确实无话可说。只是,我很不明白的是,你要这种失败的经验教训作何用呢?你可能还会说,万一成功了呢?就像网传的那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多可笑啊!搏一搏就是指在冒险啊。如果你看不到风险,只能看到利好的一面,我的建议是停下脚步认真想想。我是说,一个聪明的决策绝不是只看到好的一面然后就轻易下决定,恰恰是要等待那个不利的一面出现,你才更全面地看待问题。

什么叫大不了重头来过?真的存在什么重头来过吗?

对我来说,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的概念里从来没有重头来过一说,我更倾向于是如果你致力于做好某件事,就别轻易想着重新开始就一定能改变什么,如果你连完整地做完一件事的经历都没有,也就是说没有贯彻始终的理念,那么,你太善变了。不,我可能当面会夸你,你可真聪明,但我背地里会默默地远离你。说白了就是不负责任,没法共担风险,而且习惯性逃避和投机取巧的小把戏罢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始终保持警惕且尽可能地不与之过多接触。

你可能会说,你自己不曾经也是这样吗?是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这有多不靠谱。

我是说,曾经一度,我总想着重头来过,然后,我将一切甩脱。说白了,这就像“渣男”。我以为换来的是解脱,是轻松,是快感,但历史的重复和相似像是宿命一般不断纠缠。

直到我狠下心来问我自己:你是否还坚定地要继续下去?

原来我从来没有问过这句话,也是这句话一瞬间将我点醒了:如果你写作是为了成功,那么成功之后你会否继续写作呢?

很多人可能会想,成功之后自然趁胜追击,但如果不成功或不能够成功,这不是显得毫无意义,是徒劳吗?对于某些人而言是的,所以,既然如此,何必执着于要从某处获得成功呢?既然是渴求成功,又何必管它是什么,去做到,去做好,去不断尝试,不断探索,不断积累,也不断拓展自己,那也是成功的啊,且丝毫不见得就更难。

一条路走到黑是艰难的,太艰难,且很窄。如果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是成立的,那么,找到自己的那条路也许反而轻易得多。你有什么工具就借助什么工具上路,条件好了就换新,又或找一些好走的路,还可以是根据路去挑选交通工具……没必要的。

只能说,我真正渴望的就不是成功,我只会把成功当成是馈赠,当成是礼物,我并不会因为没有礼物就放弃自己追求的脚步。我是为了前方而去的,不是只为了歇个脚,安个家。偏安一隅不是我的追求。所以,我一路走来停停走走,偶尔也看看四周的风景,我并不着急到达什么终点,而是说,一直在路上。

我是说,本就没有人能够一路顺遂地完整地从最初的自己走到最后的自己保持不变,但我更愿意的是,我的每一次变化不是因为环境而变,不是因为我着急,我心动,我迫切,我渴望,然后就因小失大,总想着以小博大。我骨子里还是更倾向于踏实些,慢些,从容些,就像是在说,我配得上而不是我追得上。

我是说,对比本就不是什么“最优解”。就像你看到别人优秀,你就要自卑;你看到别人不堪,你就告诉自己要知足;你看到许许多多的繁华和热闹,你就想融入进去;你因为不适应,不习惯,就想着是自己的问题……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都是个人造化,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埋下了种子的,别只看到开花,别只看到结果,别只看到他人光鲜亮丽……这当然不是说别追求或追求有错,恰恰是说,别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不必跟着别人才可以有追求,何不问问自己的内心呢?你是渴求结果,还是愿意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时间无价,你的情感,你的情绪,你的健康,你的良好的心态,你的正念,你不断地成长,你正在为什么而追求,又真的需要什么……如果连这些都可以轻易放弃,转头去所谓的重新开始,这是否意味着过去都白活了呢?还是说,这一路走来正是为了这一刻的邂逅呢?你得明白这一点,我是说,你得清楚代价才好下定决心,不是吗?可不要沦为“输了却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当然,能够做到纯然地接受一切,这也不失为一种极为难得的。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就像面对朋友的那句“你本就一无所有”,那我确实也无话可说。谁都不是一无所有,如果前提错误或者不确定,后面也确实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只能说,大概是个“糊涂蛋”吧!

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我是说,多少人能够走到今天,有多幸运,有多少帮助,有多少是自己愿意,还有多少是自己不忍拒绝,可不是真的没得选啊!只能说,大概是不懂感恩,不懂或者看不到选择权一直在自己手中,大概是某种无知吧。

否则,一个真正爱什么的人怎么可能不畏惧呢?一个真正在意什么的人又怎么能够做到面对什么都无所谓呢?还美名其曰大不了重头开始,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试错,如果你不能早早确定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如果你总是对自己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如果你什么都不着急又或总想着努力、坚持、付出,却发现自己连个方向都没有……我是说,那些真正关心你,在乎你,爱你,并且愿意帮助你的人,你竟然都看不见,你竟然都无视了过去,你竟然对于自己是如此的漠然和无视,那简直无药可救。我是说,太“混账”了。

人生眨眼间来到三十岁的关头,不应该那么莽,那么犟,那么死板,那么刻板印象,还以为跟着直觉,跟着经验,跟着过往的教训,然后就能够一往无前,不是的啊!且看我们一路走来失去的那些,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挚爱,我们的兴趣,我们的好奇,我们的热情,我们的意愿主动,我们的渴望和眼里的光……再看看现在,倒像是只有眼前才值得考虑,我是说,倒像是只有心中的那点执念忽明忽暗,偏还不思悔想!

你还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所有吗?你还那么乐观觉得真的可以重头来过吗?

人生剩下的选择只会一个比一个沉重,生命的主题也从易到难且终会迎来,如果年少是信息不多,如果中年是信息“爆炸”,然后因此就放弃了筛选、识别、判断,我是说自己的主见啊。那大概过去也是混呗,然后就混一辈子吗?

我是说,今日的因,过去的果。细思量啊!

想想看多少人不是“因为……所以”却执拗地用“因为……所以”来解构生活,简直不能再蠢了。现实恰恰是相反的,我们都是被激励着往前,因为过去的好才能为我们所用,但当下不那么适用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到头来却越过越难的缘故啊。

就像以前我念书的时候,面对基础的东西我总是嗤之以鼻,认为这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到后面越来越难,我甚至连读题都读不懂了。那时,我不会知道原来是我基础不过关,就像现在我知道还是得多读名著,且正是读名著的时候。我是说,遇到问题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开始的时候啊!我是说,“年少时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我是说啊,多少人早早就放下了书,又多少人早早就放下了主见,还有多少人还觉得自己能够建构自己的生活方式呢?多少人都忘了吧!

我是说,别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别让脑子全是经验、教条,别老是想着规规矩矩就无错。如果你不知道你正在失去什么,你是不会懂得如何生活的。我想,这大概也是“向死亡练习”真正告诉我们的。

我是说,诚然,我无意改变任何人,同时也不愿意被任何人改变。如果早早知道这一点,我不确定,大概这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当下而言,我不再轻易顺着别人的思维跑了,如果你指望在对方的思维中战胜对方,这就像,无心对有心,别有用心,防不胜防。与其如此,何不彻底地自己思考?

做个有心人吧。别“空心”或“无心”。“天不润无根之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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