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的视角去看待你们之间的事情,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孙子?
你可能不理解这样一种感受,那种被爷爷奶奶带大,觉得这两位是自己已然不可或缺的部分,犹记得自己这样被邻居笑话过:我是吃奶奶的奶长大的。虽然是幼时自己闹出的笑话,但不得不承认,你们两位是孙子生命长河中飘荡小船的重要渡口,会一直等我停靠够了在继续漂流,不是吗?
不知道爷爷奶奶和爸妈之间的矛盾是爆发在什么时候。也许是二叔在爷奶住的宅基地盖了房子?也许是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与父母“积怨”已久的矛盾?也许这样的矛盾有终点,也许没有。
奶奶有四个儿子,老爸排第三。都说是中间的孩子难当。大伯的奶奶最宠大伯,宠溺到爷爷奶奶对大伯有着不少怨气,爸爸说奶奶最喜欢二叔,在四叔没有参与赌博之前,爷爷也对四叔有着不少的欢喜。可没人说爷爷奶奶对我的老爹怎样怎样,只夸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到为了爷爷奶奶大吼爹妈,“懂事”到不知道父亲的苦水,“懂事”到只会一昧的偏袒年过花甲的老人......
"战争“在我上初三的这一年彻底爆发了。二叔的大儿子要结婚,女方说家里要有栋楼房。二叔去跟爷爷奶奶和四叔商量(宅基地也有四叔的名字),常年在外工作的四叔随口答应了。一栋三层的楼房起来了,一场”交战“也随之而来。二叔觉得只要四叔同意,爷爷奶奶同意也就没必要给大哥和三弟说了,而我的老爹也因为房子这件大事,养老这件大事和二叔动了真怒。你知道,人在生气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去说些什么,于是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矛盾就此蔓延开来。从房子吵到养老,从养老吵到他们长大受的委屈,从天南吵到海北,从咫尺吵到天涯,吵到原本就不是坚不可摧的各家关系变得摇摇欲坠......
大伯家不在和二叔家来往了,我们家和大伯家的关系也不如从前,跟二叔一家也是”顺应形势“的”淡如水“了。这几年的年关过的清冷了,我再也没有在奶奶家吃过大伯家的鱼,也没有再喝到过二叔送来的牛奶,更没有见到一年只见一次的四叔带回来的外地特产......就此比较,我的损失是不是更大点呢?是吗爱吃嘴?是的。
凭心而论,当受委屈的还是我爹了,我的爱操心的爹,我的吃力不讨好的爹,我这为二老”徒增“白发的爹,我这不是奶奶的儿子的爹。
”妈,你说说我哪点对不住你,我每次回来是不是都给你带东西,过年了是不是我来的次数最多,鸡鸭鱼牛羊肉我都没少了你们,我对你们不好吗?家里什么事我都替你们想着,从小到大是不是我在你们身边待的最长,我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你们同意二哥盖房子不给我商量?我不该知道吗?你们拿我当家里的人了吗?”
“三儿啊,房子的事儿是我和你爸还有你弟弟一块定的,你们工作忙,就没给你们说,但你们兄弟之间也不能闹成这样啊,这样......."
”我们这样还不是你的错.......“火苗烧的旺就顾不及伤不伤人了。
”都是我的错,你就没有错?你还怪我了是吧,我是你妈,你给我走,你给我走,我没有你这个儿,天天都说家和万事兴里,你做到了吗?你就不会让让?你做到了吗?你做到了吗?你走你走.......
我扶着气得颤抖的奶奶,看着因颤抖合不上的假牙带动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我不知道该劝些什么,该劝哪一个?此时,我是孙子还是儿子?
回到家,爸在床上,蒙着头,我妈想问些什么,我打断了她。“爸”“干嘛”我揭开被子,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的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偷亲女孩儿挨打是所受的委屈。是真的委屈,委屈的像个孩子。
这个孩子还是会在过年放下十斤羊肉,十斤牛肉,几条鱼,两只鸡,还是会在半夜打牌归来时绕路看看街道旁的三层楼房,还是会操着不该操的心,还是会经常对他的儿子说:我经常会在半夜做梦醒来的夜里,去你爷爷那院儿跑去,听听你爷爷奶奶的呼吸,才放心离去。听着语气,好像比他儿子拿奖更令他欢喜。
有个孩子总会在周末陪在奶奶身边听她讲基督教的教义教理,听她讲这人世间的情谊,听她讲她的儿子的童年趣事,倾听她那对人生的领悟和真谛.......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会爱我的众多堂兄弟,我知道我会我会心疼这个是孩子的父亲,我知道我是奶奶口中最懂事的孩子的孩子,我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奶奶心里的阵阵涟漪,我知道我还要听奶奶的孩子们的故事,我知道离奶奶的“家和万事兴”也不会太远滴,我知道,我都知道。
当人能够凑齐时,我会在村里最贵的饭馆定一个大桌子滴,有你们这些长辈,有我们这些晚辈,我们这些爱吃嘴还是你们最疼爱滴......
对了,饭钱,长辈掏。
人心齐,泰山移;家中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