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欧洲大学大都喜欢建立在要津,靠近宗教或世俗的权力中心,以期得到更多的关照和保护。剑桥大学却背道而驰,建在一个名叫剑桥的小镇上,紧挨着一片沼泽,远离尘嚣。这一别样的地理位置让剑桥从一开始就能够保持自己的相对独立,知识分子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与权力分庭抗礼,剑桥大学的个性就是在当时特定的法律、政治和宗教三者微妙的交织中形成的。
早期的剑桥大学结构非常松散,成立于不同年代的学院各有千秋、“野蛮生长”。直到1226年,剑桥大学才有了第一位名誉校长,课程开始走向正规,学院和大学科系开始有了明确分工-前者负责学生的生活起居,后者负责学校的教学和研究。1250年,剑桥大学颁布了第一套完整的校规,从此踏上了与其他欧洲大学齐头并进的道路。
剑桥大学的学院制导师制几百年没有改变,很多仪式今天看来虽然有点滑稽可笑,可照例在执行。比如直到今天,剑桥大学的草坪依然只允许剑桥的院士从上面经过,也只有每年举办儿童节和五月舞会的时候,其他人才可以随意在草坪上闲步。
除了延续传统,剑桥在发展中也做出了妥协和让步,从而保持与时俱进。从地域上说,虽然剑桥的中心地带变化不大,周边的新校区却在加速扩张,新的音乐厅、图书馆和医院相继诞生,学校周边的科技园、创新园也拔地而起。剑桥的荣誉学士学位课程由100年前的十几种发展到了今天的近60种, 本科生的人数翻了好几倍。1919年才开始引进的哲学博士学位,现在的攻读者已经高达7000多人。剑桥所有的男子学院,现在都改成了男女混合学院,过去剑桥的学生几乎都来自英国本土,现在的国际学生,尤其是亚洲留学生的数量在不断上升。剑桥这所古老的大学凭藉自己的创新能力,教授和校友一共拿下118个诺贝尔奖,(截止2018年)这实在是令人惊叹的傲人成绩。
剑桥大学是英国历史的见证,在其创建至今的800的年间,英国社会发生了巨变。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再到今天的信息社会,剑桥大学面对时代一次次的变化,真能不慌不忙,应对自如。它不仅经受住了一次次的考验,还在每次坚守于舍弃的选择中,探索出了一套有效的应变体系。就像是剑桥校友达尔文提出的进化论,用优胜劣汰的原则来甄别各种变革和潮流的好坏。每当遇上重大的抉择时,由于没有权威的约束力,剑桥的院士都会按照自己的关注点投票,各自坚持自己的立场。这种由来已久的习惯往往能阻饶和挫败过于激进的改革,同时又能容忍变化带来进步。
剑桥就像一颗年长的苹果树,你既能看出它的年龄和沧桑,又总能看见园丁在树上修剪、嫁接,因此它每年都会发芽开花,结出新的果实。剑桥人知道,这是让苹果树保持长青的最好办法。剑桥大学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传承与变革相结合,在守旧与创新之间找到完美的平衡。既不全盘否定传统,又不一味迎合新生事物,总是在不变中寻求改变,在改变中保持传统。这就是剑桥大学前行八百多年依然历久弥新的动力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