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叛逆,所以对很多事,很多话,往往是不屑一顾。哪怕那话是对的,真面临了糟糕的境地,可也没觉得后悔。
我妈打小申明,这个社会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她想说的是,父亲这边的亲戚是重男轻女的,而周围,这样的家庭也比比皆是。后来我又发现,其实姥姥那边,也同样重男轻女。
她因此受了苦,于是在我们很小时就开始反复强调这件事。虽然我们反感,甚至觉得恶心,但母亲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们早点认清现实,你的性别,在你所在的社会,会受到不公平对待。
感谢苍天的是,尽管我的奶奶直面我们,像陌生人一样,但是我的父亲,却很爱我们,所以我们并没遭遇邻家女孩同等的命运,辱骂,辍学,劳作,很早为人妇为人母。
可是母亲并不知道,这话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反驳她说,那我一辈子就不结了。她忙呸呸呸,好像我说了很不吉利的话。
也许当时脱口而出不过是既然外嫁这么惨,那为什么要嫁呢?等大了一点看了一点书后,又觉得既然如此那我的子子孙孙不也要受此磨难?与其让他们受苦,不如在我这里终结吧。
其实关于结不结婚,一直没有概念。去参加婚礼唯一的喜悦就是能吃肉,还能大快朵颐。长大后首次知道恋爱,也是初三了。几对同学结成互相监督小组,互相鞭策,冲刺中考。旁人起哄,在我是完全没有感觉的,甚至觉得可笑。
高中,宿舍恋爱的几个不开心就跑回来斯竭斯底理鬼哭狼嚎,其余时间根本找不到人,这显然是很无礼自私的。
高中之后,恋爱就像大势所趋。学校的林荫小道上,漫步着许多成双成对。他们不惧飞虫飘絮,有点让人佩服。而同高中时一样,他们是喜则笑伤则悲,失态多多,所以未必情真意切。
步入社会,很多恩爱之人自动散伙。总结来说,恋爱简直像是为了打发无聊而无意间寻得的同伙,所以一旦有了这个人,你便耐不住寂寞。
都市生活的快节奏,以及繁忙的工作又让恋爱这种事变得很贵重,可持续发展的途径就是领证结婚。这也开始奔向老年的家长们乐见其成的。
同事闺蜜同好之间会举行各种明目的联谊会,父母也会为单身狗们安排各种相亲会。像外国小说里舞会前夕描述的一样,面对前者大家精心打扮,恨不得早一点到场出个风头,面对后者却像心里住着情人而一脸僵硬的面对陌生的结婚对象。
一个人从出生,到挣扎着长大,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上学,步入社会,结婚生子,养育孩子,安度晚年。
像我妈强调的那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这是约定成熟的人生规划路线图,背离之人,要么不正常,要么有缺陷。
于是有些人开始受苦,遭罪。
有时候这种痛苦,还是亲人施加的魔咒,你想摘也摘不掉。除此,社会上还有一大波的人看着你。他们会秒速将一件事从村头传到村尾。最后的人得到的讯息,已经浮肿不堪,像个丑陋的怪物,然后又被扔给下一波人继续发酵,你简直无力反驳他们口中的事实。如果保持不屑的姿态,很多社会资源就跟你无缘甚至对抗了。
能做的可能就是一点,好好吃饭。
这毕竟是个无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