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面纱》为人所熟知的便是这段话:“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后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无比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就和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继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这便有理由让电影版的《面纱》成为一部宽容、谅解、带着死前的爱情促成和平的让人惋惜的作品。虽然诺顿在这部电影里闪着隐忍、神圣的光辉,但说实话,还是偏离了毛姆的想法。
《面纱》中对瓦尔特的描述很少,上边这句话却好像一下子绽放出来了。毛姆写的男主角总是这样,带着高傲、木讷,一些实用主义和理想主义的结合。他一针见血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批判妻子的卑劣,但最后又带着一丝祈求。这就让我想到本书最后说“死的却是狗”。瓦尔特明白吧,他被凯蒂驯服驯化,自动化的带着感情,可以隐秘的随着夏天夜晚的空气流动的感情。凯蒂就像是这只狗的主人,她不受束缚,狗也没办法束缚她,于是狗企图用道德来绑架她,用高贵的品格的指责她。而凯蒂的回击也很漂亮:“我觉得你对我有失公正,因为我愚蠢、轻佻、虚荣,你就责备我,这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就是被这样教养长大的,我身边所有的女孩都是如此……你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喜欢交响音乐会,就责备他不会欣赏音乐。你不能强求我不具备的东西。否则对我就是不公平。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假装我会这会那。我有的仅仅是可爱漂亮,天性活泼。你不能指望到集市的货摊买上珍珠项链和貂皮大衣,你是去那儿买锡做的小号和玩具气球的。”
有些人总是喜欢瓦尔特的那份告白,我却觉得里边带着点埋怨和指责。说他好像是在直射自己的心灵,让人反思和愧疚。这样理解下子自我感动的人连凯蒂都不如。凯蒂率直纯粹的像是刚从蚌里挖出来的珍珠,她用完整的逻辑和聪敏去回答了瓦尔特,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瓦尔特会不会更爱上她一分,但我真的能被她的炽热所打动。她出轨是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瓦尔特心里是明白的,他的不到她的爱。但或许在爱与艺术上,他人的道德批判并无用处。就像金敏喜和洪尚秀,有人会批判她是小三,可怜原配。但这一切都是从旁观者视角而言。旁观者总是理所应当,高高在上。可是真正遇到爱情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我又要批判《重庆森林》里的阿菲闯入警官家是多么多么可怖吗?
在爱情里,人不能站的太高。站的太高只能看到缺点,只能高贵的去祈求爱。低下头,心脏也不会紧紧贴在一起。爱情没有定数,让凯蒂成长或许也是一份爱的礼物。凯蒂,或许最后你从爱情里脱离,你也被同化,站在了道德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