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整整三百多页,中间除了吃饭,我一直看着这本小说,连厕所都不会想去上,这就像一场精彩绝伦的电影,全程没有尿点。
在写这篇笔记之前,无论是读这小说的过程还是读完之后,我思绪万千。我不知道只读完一遍有没有能力去写这本小说的笔记,所以只能先写下我现在快要消散的思绪。这是一场我不为熟知的青春,有爱恋,有迷茫,有着青春电影里的所有情节,也有着那些青春电影所没有的东西,讲述的故事比电影来的更直观,更有冲击力。
路小路几次问丁培根,他对他和于小齐的看法,丁老师每次都用着同一句话回复:“你们还这么年轻。”给“残疾”李翔的回答也是这句。我原以为,丁老师是在倚老卖老,后来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想表达的含义,你们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追随。就像他最后对路小路说的话,要好好地活着,还这么年轻,不要像他一样,起初像孩子,然后就老了。没有自己的青年时代。青年都死光了。在河里,被颗子弹掀掉脑袋,所有的青年都这么死了。他说,不要这样,都这么年轻,不会像他样穷途末路,在漫长的时间中不是只有逃命这一条路,还有其他路可走。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自我设限的自己,那个对未来没有幻想的自己,看不到未来的美好,逐渐安于现状,所能看到的只是一条画好的路。我就是那个时候的路小路,喜欢着一个女孩,却只能看着她离开,安心地等待着她自己回来。
欧阳慧找杨一分手前写了一首诗:
在冬天
温暖来临
去面壁
去伤感
关于冬天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夏天我们度过了仅有的十年
亲爱的别在北方定我的棺材
冬天我要去南方
她可以在那等你,但不能让她看不到等下去的希望。喜欢一个人,你现在可以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但你要给她看到幸福的希望,你们还年轻,这路很长,而且不只一条,路不是死的。
对于故事,我不喜欢这个结局,但对于这个小说,这个结局却又是很好的。路小路来到于小齐那个曾经讨厌后来又深爱着的故乡,莫镇,他是来扫墓的。最后于小齐和李翔在一起了,一起死在了太湖。李翔,理想,我不知道作者是不是故意取这谐音的,又或者只是个巧合,我倾向于前者。李翔最后去了深圳追随于小齐,他们最后结婚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李蓓。“小蓓,小蓓……”多年前的那个下午,杨一楼上那个傻子呆卵就这么叫着于小齐,那时在一起的还有路小路、杨一,有那么些东西时间带不走的,就变成了对往事的祭奠。
这是个很另类的青春,读的时候我会很惊讶,他们生活的年代竟是如此混乱,如此的脏乱不堪,这是一群人的青春岁月,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与青春。我不想谈论他们那时的社会背景,也不想作者是否是要批判那个时候的什么东西,我关注的是他诙谐幽默、一针见血的语言,俗得洒脱,却又人觉得高雅。
很多人的故事一起构成了这本小说,让我们看到了很多人的人生,各不相同的人生,出其不意的人生,意料之中的人生。
“路小峰,有期徒刑五年。
黄莺,有期徒刑两年。
王宝,死刑。
听完这些,我跑到彩票市场,那天我又有点神经质,看着那些摩托车,闪闪的,非常动心。我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买了两大把彩票,一张张刮开。我希望自己能中一辆摩托车。我要去远方,我再也不想留在戴城了。杨和残废在旁边紧张地看着我,我刮到第五张彩票时,杨说:“五等奖!奖品是马桶刷!”我说操他妈的,继续刮。
“又是五等奖!马桶刷!”
“还是五等奖!马桶刷!”
最后一张彩票刮开时,我中了三把马桶刷。太他妈的爽了,我身无分文,有三把马桶刷,我决定送给残废和杨一各一把,可惜他们都要去远方,他们不需要马桶刷。我抬起双手,将一把刮开的彩票抛向天空,杨一和残废也都拾起头,看着彩票飞起,落下,它们像节日的焰火一样,翻滚着,旋转着,带着已知的命运在空中呐喊。”
小说临近尾声如此写到,那些人的命运就像是已经画好轨迹的圆,终会和开始的点重合结成因果。我好像回到了初中,那时的我活在一个混乱的小世界里,我对于初中的记忆,丑恶占据了美好应该占据的位置,那是我读书生涯中最混乱的时期,欺凌、打架、早恋、派出所、教导主任、校长……这些影像自然而然地挤进我的脑海。我恨过那么几个人,曾经让我感受到希望与绝望之间的鸿沟,当希望选择了围观,剩下的便是被遗弃时的孤独感与无助感,绝望和恐惧。那个时候我恨他们,可是现在我却想不出那时的那股到底是如何猛烈,时间真的可怕。现在想起那些曾经对我造成伤害的人,那些我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竟释怀了。他们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只不过是留下了一道印记,但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我庆幸那时候拿的是把劣质的小刀,否则这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或许我也会带着已知的命运在空中呐喊。有些人终会离去,无论是爱你的,还是给你造成伤害的,时间会抚平伤口,也会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