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王家沟(地名,我们队的名字)群,看到村里一位故人去世。春节的时候听说了他的病情,淋巴癌晚期,时日不多。有点不敢相信,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个忠厚,本分,热心肠的人。他算是我们村较早一批在城里买房的人,当时国家有补助政策,所以个人并没有交多少钱便买了一套,后来成了儿子的婚房。时光流逝,当村里的青年人,中年人都选择城里定居,他却成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在村里留守的中年人,种地,放羊。我忘了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一晃竟成了永别。
我纠结于人的命运,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活,我不知道一个人出生究竟是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履行什么样的职责。初中的一位同学母亲早逝,只留下生病的父亲和先天心脏病的自己,自己每周回家要自己做馍馍,要照顾父亲。他自己学习成绩也好,中考时考上了市二中的重点班,但因为家境条件,他父亲却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让他上学。后来上了高中,却因为父亲病重和自己承担的压力,不幸双双离世。我听闻噩耗感觉很难过,我不知道该质问谁,该责怪谁,我只是感到一种生命的不公,我们没想生长在富贵人家,家境贫寒那就贫寒点,但至少要完整,至少给予生存和生活的权利。
从年后到今天村里三位故人相继离世,让我不禁重新审视现在的农村,我想起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中的小镇马孔多,而我的家乡也正经历着马孔多走过的一切,正一步一步迈向消亡。
世间万物都有生死,我的家乡从有人搬迁过来开始(出生),到新生命的孕育成长兴旺(盛年),到青年人的远走、撤离(衰老),再到如今老年人的昏睡等待(暮年),它的一生正随着一批中年人的衰老而衰老,一批老年人的死亡而死亡。坟茔地会代表着这片土地曾有的辉煌,落叶归根,至死方休。
对于生死我没有一点办法!我只能祝福亡人在天国幸福,未亡人在人世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