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了个梦,梦里几乎绝望到透不过气来。
梦境清晰无比:战争!
是的,我梦见了战争!还是这个世界、还是这样的生活、还是这样的你我他。突如其来的,毫无防备的,战争爆发了。
梦里,岁月静好,轰炸机突袭,警报声震天,天地瞬间变脸。
梦里,人们哭泣、狂奔,无力地看着身边人一批批被敌人的机枪炮弹扫射在地。
梦里,敌人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或许是日本、或许是美国,甚至,是某一个从没想过的国家。
梦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我绝望到透不过气,看见子弹飞向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们,心几乎要被撕碎,忽的,惊醒。
夜正凉,左边睡着小小的孩子,右边睡着微鼾的丈夫,客厅里的石英钟在静夜里发出极小的滴答声,稳稳当当,月光清亮,一切如常。
那一刻,我几乎要流下眼泪,幸好,只是个梦。
可是,我再也睡不着。弓起身子,斜倚在床背,心有余悸地看着窗外,思绪万千。
如果,这不是个梦呢?
战争,真的离我们很远吗?
梦中那种突然爆发战争的场景,真的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吗?
地震无法预知,难道,战争就可以预知吗?
历史告诉我们,没有一个国家可以拥有长久的和平,尤其,是中国这块让全世界都瞩目和摩拳擦掌的大肥肉。太多国家希望中国弱,希望中国亡。于是,中国“被战争”“被侵略”的可能性,似乎比别的国家还高出很多。
可是,人们似乎习惯了这种“岁月静好”,并且笃定的认为,这种“静好”会持续到永久,持续到我们的子子孙孙。
我不太懂政治,更不懂军事,却也清楚的知道,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国家越来越多,太多国家越来越按耐不住,某些野心勃勃不怀好意的国家,不是没可能再次对我们重演历史。
我们离战争不远,我们的祖辈,大多经历过战争。而我们,真的没有理由认为,这盛世可以延续到我们到老、到死,还能延续到我们最疼爱的子子孙孙。
有人说:你可真是杞人忧天!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争,倒霉的又不是你一个人。你瞎担心什么?
是的,我知道,倒霉的不会是我一个人,是整个国家,但是,其中包含了我、所有我爱的人、所有爱我的人啊。
战争是什么?是生离死别!是无家可归!是极度恐惧和绝望!是食不果腹!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样的“战争”,并不仅仅存在于我杞人忧天的“想象”里啊!这样的“战争”,并不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倒霉”,就可以无视啊!
你我皆知,当前,这世界也并不是和平的!
叙利亚、伊拉克、乌克兰…….这些国家在经历着战争,我们在电视里、新闻里看到那些画面,总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多,看见某个在现代战争中死去的可怜的孩子的照片,掬一把同情。但是,永远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可能经历。
93岁的外婆常常讲一个故事给我听。
那是好几十年前,抗日战争期间。
那时刚刚二十岁左右的外婆,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大女儿(我的大姨妈),从另一处地方回家,尽管她一路躲躲藏藏,小心再小心,还是在回家路上,撞上了举着刺刀和步枪的日本鬼子。年轻的外婆,抱着婴儿,在那时候,已经是必死的心情。好在外婆和姨妈命大,那天日本鬼子恰巧又可能没准备开杀戒,盘问了外婆几句,把她们放走了。而天上,敌机始终盘旋,时不时还扔下炸弹。
讲这个故事时,外婆总是轻描淡写,波澜不惊,仿佛在讲电视剧剧情而已。
可我听来,却惊心动魄。
她说的地名,那个遇见日本鬼子的地方,是我每周都要经过好几次的地方,在外婆的故事里,却印着战争的痕迹。那痕迹,并不远。
对于去世多年的外公来说。
战争,则是更直接而惨痛的记忆。
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外公,在战场上,真正是九死一生,头上、身上,到处是弹片。
从小,外公给我讲的故事,都是他朝鲜战场上的经历。
“有个山东来的小兵,才十四岁啊,渴得不行,想到小河边舀水喝,知道不远处就是美军,但还是拿着半个葫芦瓢去舀水了,他弯着腰走,特别特别小心,结果,到了河边,刚伸出手去舀水,手臂就被子弹射穿了。哭都不敢哭!浑身是血爬回来!”
“我头上这伤疤啊,是大炮炸的!当时炮弹在我身边炸了,我当时就没知觉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死了!如果没人救我,估计没一会儿也就真的死了。我战友也以为我死了,但想着死了也要把我拖回去,就把我拖了回去,死马当活马医,给我救活了。身体里哦,到处是炮弹片…..”
抗美援朝是五十年代末的事情,可是,隔了几十年,外公依然不愿意看战争影视剧,如果电视上恰巧在放和战争有关的内容,外公一定会默默起身离开。
那是怎样惨痛、恐惧而绝望的经历,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受到过战争伤害的人,才能明白。
我不敢想,如果,我那可怕的梦境,变成了现实,会是怎样的场景。
我知道,这是杞人忧天。
但这样的忧,是真的随时会发生。只不过,我们无法预测、也无法防备,更无法提前找到解决方案。
在战争面前,我们比在地震、洪水等天灾面前,还要弱小与无能为力。
我常常想,这样幸福的、安逸的、和平的生活,我们还能过多久?
这样强大的、蒸蒸日上的国家,我们还能拥有多久?
是的,我真希望拥有一万年。至少,我和我爱的人们,不要经历战争。
纵然带着这日夜的隐忧,我也知道,在战争真正来临之前,我们只能像“绝对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战争”那样生存。
如果真的有战争,我等妇孺,会哭泣,会绝望,但也会在敌人的子弹前,告诉自己:别怕,中国,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