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寻
01
我曾经很多次拿起放下过卡德勒胡塞尼先生写的《追风筝的人》,原因是我想把它一口气看完,可每次总在中途被琐事打扰,千回百转之后,我终于完完整整地将它看完了,震撼着这个令人荡气回肠的故事,思索着能写下点什么。
阿米尔的父亲说:“世上的罪行只有一种,那就是盗窃,其它罪行都是盗窃的变种。当你杀害一个人,你偷走一条性命,你偷走他妻子身为人妇的权利,夺走他子女的父亲。”
“当你说谎,你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当你诈骗,你偷走公平的权利。”而当罪行导致善行,就是最大的救赎。
所以,时隔二十多年后,阿米尔在拉辛汗的鼓励之下踏上了那条有可能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一条终结轮回的路,也是一条心灵的救赎之路。
02
故事是以两个阿富汗少年关于友情、亲情的背叛与救赎故事为发展脉络的,小说中的主人公阿米尔出生在喀布尔一个富裕但并不完整的家庭,母亲生下他没过多久便死了,父亲对他极为严厉。
仆人阿里有一个儿子叫哈桑,也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比阿尔米小一岁,两人经常一起玩游戏。在阿富汗,每年都有斗风筝的比赛,阿米尔是出色的风筝斗士,而哈桑是杰出的风筝追逐者,两人的默契配合常常让人惊叹。
父亲很喜欢这两个孩子,然而渴望得到父亲全部爱的阿米尔却因为孩童的自私对哈桑心生妒忌,也因为自己的懦弱,开启了哈桑悲惨的命运之门,造就了一个个悲痛欲绝无法挽回的局面。
哈桑为了帮阿米尔赢得比赛,在追风筝的途中遭到阿塞夫等人的围堵,因不愿出卖阿米尔而惨遭强奸,阿米尔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没有及时出手制止。
后来,阿米尔一错再错,又用嫁祸的手段迫使哈桑流落异乡,而因阿富汗战争的爆发,阿米尔与父亲也被迫出走美国。
数十年后,哈桑儿子索拉博也遭遇了如出一辙的命运悲剧,这一次,阿米尔选择回到喀布尔去面对曾经的那份罪孽,带回了那个跟自己有着相同血缘的弟弟的孩子。
03
我知道,人人都爱着那个忠诚善良的哈桑,他身上散发着人性的光辉,有着几乎一切美好的品质,他勇敢而又坚毅,勤劳而又朴实。而阿米尔呢,自私又怯懦,可是谁能说自己的身上没有半点阿米尔的影子呢?
是的,阿米尔是做错了事,可是他也带着那份经年累月的负罪感愧疚了半生。谁又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颐指气使地去职责另一个人的行为呢,我想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我们没有权利去职责任何人。
记得拉辛汗在为阿米尔留下的信中说到:“没有良心,没有美德的人不会痛苦。”这也正说明着赎罪是一件关乎心灵的事。
当成年后的阿米尔为了寻找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回到阿富汗与荷枪实弹的塔利班分子周旋的时候,我明白他是来赎罪的,而赎罪,需要切切实实的实际行动。这里,始终是他心中罪恶感的源头,唯有再次回来,才有清洗罪孽的机会。
拉辛汗说,这里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我不知道曾有多少人心动或感动着这句话,再次成为好人,多么诱人,却也需要极高的代价。
对阿米尔来说,这不是一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前尘往事,是再也回不去了,而长路漫漫,他所做的不过是在获取一份心灵救赎,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我相信,每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莫不是遗憾和悔恨,而在每一次面对索拉博,想起那个兔唇的哈桑时,也莫不是充满愧疚。
04
如果说阿米尔对哈桑的背叛是因为再真诚的友情也不能熄灭对父亲占有的疯狂,是孩子慰藉内心的愚蠢选择,那么那个用阿富汗人最不耻的方式侮辱了仆人阿里的妻子的男人呢?他才是真正游离于自我与本我,时时刻刻面对良知和道德讨伐的人。
他背叛了友情和爱情,却选择用唾弃、疏远亲子阿米尔的方式来弥补对另一个儿子哈桑所不能给予的身份和爱。在给予和不能给予的灵魂挣扎中,他用最严厉的自我惩罚方式来换取良心的解脱。
我一直觉得阿米尔的父亲是全书中最悲情的人物,为了男人仰仗的声誉和威名,他不得不带着人格面具来伪装掩饰自己所有的真实。
他爱哈桑,却不敢公开承认,只能用能力范围内所有的爱来救赎灵魂的折磨,用宽阔的大爱去缝合自己心中的伤疤,关心哈桑的成长,原谅哈桑的犯错,教他处事,带他放游,用爱心去修建孤儿院,力所能及地帮助能够帮到的人,直到后来接纳索拉雅为儿媳。
虽然这种救赎带有相当的自利性,但我们还是看到了一颗有良知心灵的不停夯刀。所以当他安详地辞世时,他不无遗憾但也是满足的,因为他得到了灵魂的解脱。
05
当我合上书的那一刻,我便明白,故事的结局已尘埃落定,而我们每个人还是在自己的生活中。不再深究谁是那个刽子手,谁是那个施暴者。人性有美好,也有丑陋,我们总喜欢在对比之中见分晓。
我也不再关注阿米尔曾在父亲沉默的爱中所受到的沉重伤害,故事中的悲情就留给故事中的人,而我选择带走我的那份感动,积蓄更多的力量,重新走进我的生活。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只风筝,它或许代表着你对过去的愧疚,又或象征着人性中的美好,而我期望,我们都能勇敢去追,勇敢面对。
“我眨眨眼,瞬间,拿着卷轴的是一个兔唇男孩指甲破裂、长满老茧的手。我听见某个地方传来牛的哞哞叫,而我抬头,公园里闪闪发光,铺满的雪多么新鲜,白得多么耀眼,令我目眩神迷。雪花无声地洒落在白色的枝头上,现在我闻到了芜菁拌饭的香味。”
“一阵雪花飞舞的寂静盖住了所有声音。然后,远远地,有个声音穿透这片死寂,呼喊我们回家,是那个拖着右腿男人的声音。”
“我追。一个成年人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中奔跑。但我不在乎。我追,风拂过我的脸庞,我唇上挂着一个像潘杰希尔峡谷那样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