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处女作——长篇小说《出走的喜鹊》正式出版啦!能以非自费的方式出版,这一路是荆棘满布,艰难险阻。现在跟大家分享这个历程。
时间要回到2017年的12月18日,那天我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消息:(如下图)
除了我先生,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有些人还以为我有喜(怀孕)了。是的,我是“有喜”了,我也一直在盼望着宝宝的到来。可是,宝宝一直没来,我却盼来了另一个孩子——一部小说。
从2017年10月30日晚那个意念飘过来,我连续写了48天,完成了人生第一部小说。如今,我手捧着它,仍然觉得像是一场梦。
看着封面上的“夜莺——著”,百感交集。这一天,何止是48天的努力。从它第一次闪现,到它成了一本实体书,有一个专属于它的ISBN(书号),到今天它躺在我的手里,它的到来用了3年7个月零6天。
也许有人会问我:“你从小就立志做一位作家吗?”
没有。从来没有想过。
作家,对于我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高尚的,和我不沾边的,偷偷羡慕的。
现在我也仍然不敢称自己是作家。写过一部小说方知自己只是在文学的大洋里沾了一点点水而已,仍然还没进入它。它是那样的浩瀚,深不可测。我还有些惶恐,这有点“似乎找到了方向”。
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为什么我会突然写出一部小说?
作为一个新人,它的出版经历了什么?
我又如何从孤独中一步步往前走的?
嗯,故事才刚刚开始,请大家搬好小板凳。
我是谁?
一个很普通的女孩。
没有很值得炫耀的学历,也没参加过高考。29岁前都不怎么能读得懂小说,学习的专业也和文学八竿子打不着边,很多同学的学历可能都升级了,我却依然只拿着那本大专毕业证。(希望我不会给母校丢脸。)
出生粤西小渔村,童年到我出来工作之前生活都很拮据。童年时期没看过什么书,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名著”。真正的阅读从2012年才开始。
晚婚,还闪婚,我嫁的是一位伊朗人。
80后。好像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到了一个需要思考人生的节点。
我迷失过。
虽然从小物质匮乏,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受上天眷顾的人,因为我总是很清晰自己想要的,并且努力之后会实现。
我小时候经常会幻想和外国人交谈,然后用英语给他们介绍我的家乡。于是,初中毕业后我如愿地上了英语师范学校,一读就是5年,那是一段单纯又美好的日子。但是,读完师范后我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当老师,确切地说,我不喜欢在学校里当老师。
实习的时候我才真切体会到什么是“老师”。当我想到,我有可能只教一个年级的学生,每年拿着同一本教材,还得保证他们的分数,还得让很多家长、领导高兴......我觉得那样的生活会很无趣。我告诉自己,我不属于一个学校,我想和很多人交朋友,我想去看世界。所以,当时很多来学校里招聘老师的面试我都没去参加过。不管父母如何游说,如何描述当老师的好处,我也无动于衷。
毕业后,我在广州一间美国人开的贸易公司工作(打杂)。一年后,命运安排我来到了珠海,开始进入留学行业,在同一间公司一干就是11年。我在30岁之前就实现了想要的生活。虽然那时没车没房没老公,我却很满意当时的生活。
我在职场上练就了能说会道的本领。老板的器重,家长的爱戴,学生的喜欢,一波又一波的成就感......然后开始跨出国门,真的去看了世界。
可是,在那之后,我迷失了。
我对未来没有了清晰的画面,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好像我编织的梦都实现了,余生还很长,我应该怎么活?我感觉人生的一部分遗失了。就连后来有了老公也无法治愈那种迷失,而且还愈演愈烈。
前后经过4年的挣扎,(期间去了一趟以色列,那是一场灵性之旅,我变得无比平静。)在34岁那一年,我听从了内心的召唤,从那间工作了11年的公司辞职,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
写作,在没有清晰的画面中逐渐清晰,并且成为了焦点。
这就是我。
就连很多人认为的“童年有痛苦经历可以帮助小说创作”的“痛苦经历”也没有,童年生活虽然拮据,但是很快乐。
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孩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我为什么要写小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来了。
它来了,我好像刚好站在那里,把它接住了。
就是这样。
它来的时候,我只是抓住了它的小尾巴。我不知道它就是要让我去写,也曾经因为各种杂音而差点把它忽略掉。幸好它的声音够大,让我无法忽略。
它有两次造访。
第一次造访是在2015年11月18日上午10:30左右。
第二次造访是在2017年10月30日晚,差不多2年过去了,我才好好面对它,承接它,和它融为一体。
在作品的后记里,我写道:
2015年11月18日上午10:30左右,我按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工作。我的老板看到了窗外有一只喜鹊,或许两只。他很兴奋,连忙叫我过去看。他说:“小黄,喜鹊!好兆头啊!看来我们公司将有好事发生咯!”说完他就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棵树,鸟儿早已飞走。心想:“如果刚才那是一只乌鸦,他又会说什么呢?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喜鹊,讨厌乌鸦?它们都是鸟类啊!”于是,我坐回电脑前,不知道为什么就写下了一句话:“大雨倾盆的夜晚,雷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乌鸦。”
这就是这部小说里的第一句话。不管修改了多少地方,我都舍不得改它,因为我觉得它是“天启”的源头,不可撼动。
嗯,它就是这么来的。
在此,我要感谢我的老板。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一句话让我写出了一部小说。
我用了48天完成了第一稿,风雨无阻,每天天不亮起床,固定一个时间写,特别喜欢黎明前那种宁静又蠢蠢欲动的气场。
写小说,难的不是第一稿,是修改。
进入修改期的时候我才知道真正写小说才刚刚开始。虽然是48天写完了第一稿,修改却不知用了多少倍的时间。
我发现自己不会修改,也没有判断自己作品的能力。就像一个冒失鬼,闯入了一个不属于我的领地,我对那里的规章制度一概不知,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破格的事儿让人笑掉大牙。
于是,第一稿的那种“无知者无畏”逐渐演变成“自我否定”——我这么写会被人笑话吗?我都写了些什么啊?现实逼着我要学习写小说的技巧。我选择自学。
我买了一本写小说的工具书。自学过程中,感觉修改比第一稿还过瘾,也难。但是那种过瘾又掩盖了难,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至极的体验。
写小说不容易,出版更不容易。
我在未完稿之前没想过出版的事。2018年6月30日正式完稿,觉得不能再修改下去了,即使我现在看着已经印刷好的书仍觉得有修改的余地。完稿后,我做了一些调查,整理出了国内著名文学类出版社和出版公司,开始给他们投稿。(我感觉自己当时挺天真的,因为天真,勇气也够大。)
很不幸,稿子要么石沉大海,连个回信都没有,要么就发个好听的拒稿理由。有一家知名出版社,我千辛万苦找到了联系电话,鼓起勇气打了过去,求他们给个邮箱,让我发稿子过去。后来稿子是发了,收到一个自动回复就没有下文了。再后来,有一个编辑给我打过电话,了解了我的背景(包括职业、公众号粉丝量等等),也没有下文了。我数了一下,应该都有10间了吧。
我开始面临着强烈的失落、挫败和孤独。自从开始写小说,我常常会感到孤独。那种孤独有时候连我先生都无法理解。我一不是网红,二不认识什么编辑,我有的只是对写作的一腔热血。然而,这股热血好像一点都不值钱。我不想再投了,也不想写了,也不想看稿子了,把它扔到一边,什么都不想干。那段时间非常消沉,也出现很多情绪。
先生是唯一知道这一切的人。他始终相信我的小说会出版,也难为他要面对我那段时间的情绪。他安慰我说:“很多新人都是这样的,哪有那么多天才作家,而且天才也有很多经历过失败才被人们发现的啊。你的情况属于正常,你要有耐心。再不行,我们自己出钱出版!”
可我不想那样。自费出版,一个是费用问题(国内至少得3万,有些还报价到5万),一个是自费出版我怎么卖出去?
先生也开始帮我找出版社,越来越多的朋友知道我写了一部小说。我更加有压力了,有时还埋怨他不应该让那么多人知道。日本作家吉行淳之介曾说过:“写小说就像在银座街头光着身子倒立走路一样,令人难为情。”
我确实也觉得是这样的。
后来,也有朋友建议我网络连载,这是新人最低成本的“出版”。
我也详细了解和对比过各大网站、出版公司的一些征稿和连载活动。我抗拒网络连载,如果是我自己,我决不会到网上去看一部小说。我希望我的读者捧着我的小说,看到某一句会哈哈大笑,下一句又会默默流泪,跟着我的人物有喜怒哀乐,共同进退。
我觉得文学就应该是这样的。似乎,这个希望有点高。
我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因为写小说,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工作、没有收入......
2018年7-8月是我人生又一段难熬的日子。为了从情绪中走出来,我画了一幅曼陀罗,所有的情绪一泻而出。(如下图)
那天画的时候,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就要画很多纵横交错的线。我解读了自己的曼陀罗,它让我看到强烈的自我否定还有希望。
那些被纵横线覆盖的圆形、三角形、正方形、星形代表几种我可以选择的方式:自费出版、网络连载、港澳出版等。这些我都否定了,因为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两个在两端的“小豆芽”是希望,小且不明显,但是它们在。虽然两个小豆芽之间的路是曲折的,小豆芽本身却是完好无缺的,样式和大小几乎一样。它从出发点到终点要经历一段很崎岖的路。而且从左边往右边看,中间有个地方和“上天”有一些连接,就好像海龙王在海上取水(获得能量)的样子。这是一个强有力的意象,我感觉到了希望。我相信,在某个节点,我会得到“神助”。
我哭了出来。哭完之后,我轻松多了。我坚信画面所呈现的结果,重燃了信心。接着,我做一个神奇的梦,一切开始逆转。
放下,恩典便会到来。
经历了一番自我斗争之后,我缓了下来。我学着去放松,不再去想出版的事,开始进入沉思。
我跟自己说:“我并没有怀着什么目的去写的,那个冲动来了,就写了,仅此而已。如果它足够纯洁,人们会看到的。我应该让它决定自己的命运,我接受一切的安排。”
我开始变得安静,没有了情绪。在这期间,我也开始了第二部小说的创作。第二部还没写完,第一部的希望就来了。(如今第二部也完稿了。)
写第二部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第一部。当我再次阅读它的时候,我惊讶那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仿佛写出它这件事不曾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样。我感受到作品本身的力量。它是有生命力的,它应该被世人看到。
我重新振作起来。沉思,在散步中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然后重新整理了自荐信、小说梗概、小说的价值等等,继续投稿。
8月16日,我意外收到一位编辑的信息,她首先肯定的是作品本身。她说文字已达到出版要求,故事很有启发性,手法新颖,但是要通过选题会的审核才知道是否能出版。(以后会在其他文章里着重分享“编辑”这一职业,因为作者的命运掌握在编辑手里。)
那时候我才知道,出版一本书得通过编辑初审、市场部、发行部、主编等等的审核才可以出版。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就是在等待的期间我做了那个梦,预示了结果。
梦境是这样的:(做梦日期是:2018年8月23-24日的夜里)
神奇的梦境
我梦见自己在上洗手间的时候生了一个娃娃。生产过程一点都不痛,就像拉尿一样。那个娃娃很小,只有我手掌那么大,可它就是个人类。我把它捧在手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又哭又笑。我跟自己说:“我生了个孩子,我是妈妈了。”
那个娃娃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大的鼻子,我说:“这个鼻子像极了你爸爸,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当我凑近看的时候,它有五官,眼睛会睁开,圆圆的,很可爱,还对着我笑。我感觉它很喜欢我,它很舒服,很享受呆在我的掌心里。我看着它那么小,怕它会夭折,怕它会不健康,怕它没有心跳。
我又凑过去听它的心跳,它又睁开了眼睛朝我笑,而且心跳得很有力。它仿佛在告诉我:“妈妈,我健康着呢!”
我又哭了,“我当妈妈了!我当妈妈了!”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想着要去找它的爸爸,就醒了。
很多朋友知道我先生会解梦。一醒过来,我就要他帮我解。他听了,激动地说:“亲爱的,这个梦是一个很好的预示!你的小说会出版,而且它会凭着自身的魅力出版!”
我听了也很激动,然后耐心等待编辑的消息。那些天只要沉静下来,都在默念:I lay all my affairs in Thy hand.
当时我的直觉也到达了顶峰。2018年9月3日的早上,冥想的时候我有强烈的预感今天会出结果。于是我跪下,把头放在地上,和上天对话:
与上天的对话
“我不知道多少次跟你对话了,那部小说好像有希望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写得怎么样。我写它并不是为了有收益,你知道的。如果它真的能够出版,我会把稿费的19%捐出去。我觉得今天要出结果了,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如果你让这部小说出版,它就会出版;如果你不让,那说明它还不够成熟,还不能出版。那我还要继续学习怎么写。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接受。我把一切都托付在你手里。我接受一切安排。”
下午3点21分,编辑发来信息:
黄老师好。咱们的选题通过,图书可以编审出版了。
那一刻,泪水汹涌而至。
那个娃娃,真的很健康!那个娃娃将凭着自己的魅力展示于世人面前!
就这样,这个“娃娃”(这部小说)才可以上市,它没有夭折。
出版社不需要我出一分钱,也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我非常意外。
我到底写了啥?
我不想剧透,我想节选两位教授给写的序言:
©蔡德贵(山东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季羡林研究所副所长)序言节选:
夜莺的小说告诉我们如何克服偏见。你将会体验到:唯美的爱情、个体成长、信念、奇迹、正义、团结等,是一部富有正能量,激发人们勇气和爱的小说。
“人类是一个大家庭”、“团结”的理念将会被越来越多人的所认可,那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排挤、搞地方主义的理念显然已不符合时宜。“地球乃一国,万众皆其民”,才是人类未来的发展趋向。人类处于一个地球村,人类一家的远景,会通过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逐步实现。夜莺的小说告诉我们的,是同一个真理。
©陆坚(原澳门圣约瑟大学中文讲师)序言节选:
故事的主角喜鹊和乌鸦被分属不同的飞禽群体。喜鹊和一些鸟类属于“高等”阶层,享有优先特殊的特权,而乌鸦和一些鸟类属于“卑贱”阶层,不得获得与“高等”阶层同等的权利。作者尝试将同是飞禽的群分现象影射人类世界中的种族、阶层、性别等各种各样毫无理由的分界,以寓言的形式告诫读者:当人类被无知、偏见和自私支离成碎块时,宏伟的蓝图事实上只能成为泡沫。
......
在《出走的喜鹊》一书中,同样地,作者将中国文化和传说巧妙地、优美地融合在故事情节中,使传统文化和传说有了新的涵义,读来饶有兴味。
记得当年寓言小说《海鸥乔纳森》的出版,着实让无数读者痴迷、感动和振奋, 其销售量仅次于《飘》,是70年代出版界的神话。我们暂且不能断定《出走的喜鹊》是否能与《海鸥乔纳森》有着同样程度的影响力,但是,每个时代都需要有唤醒人们的文学作品,而在这方面,寓言形式的作品又能很好地发挥其作用。《出走的喜鹊》一书的出版,正是顺应了时代的需求,起到了推动文明进步的作用。我深信,此书一定会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和喜爱,为人带来启迪。
陆老师的序言里提到了著名寓言小说《海鸥乔纳森》。其中一位第一读者一看这部作品也说像《海鸥乔纳森》。可是,算我孤陋寡闻,如果不是他说起,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很久之后才买了那本书来看。看完我才知道,我和它的作者理查德·巴赫看世界的的角度还真的有些相似。
故事里呈现的这些主题、情节,我没有预先设计的,它们就这么出来了。所以最初向编辑们介绍自己作品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有时候真的觉得那不是我写的,可它又确实出自于我。
所以说,写小说,很奇妙,妙不可言。
好了,故事讲完了。
冒失地踏上一条新的路,我不知道能在这里走多久,走多远。这条路不是我开始上路就可以走得很远的,它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也需要能力和信念。但是它欢迎所有的人,就像村上春树说的:“写小说,就像一个擂台,谁都可以在上面施展拳脚。”我希望,我能够一直走下去,不管擂台下面有没有观众。我知道很难,我会尽力而为之。
现在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也感恩自己经历了这些挫折。这些挫折让我更加明白进行文学创作所必需的品质,也教会我如何在孤独中平衡自己,保持身心健康。
每个人都有很多未知的自己,我很感恩自己遇见了一部分,我相信还有很多的未知等待我去挖掘。同时,我也体会到生命的另一些形式,它是如此的可歌可泣。
生而为人,我万分荣幸。
最后,感谢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所有为这部作品付出心血的编辑、封面设计师、印务老师等等,谢谢他们的慧眼和敬业,这部作品才能够和大家见面。我第一次和编辑的合作,愉快、圆满。
感恩。
现在邀请大家共读这部作品:(已在当当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