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的香云

摩天是他的名字,按照尊老长幼排资论辈,他应当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只是年龄确相差太多,究其原因,大概就是家里穷,传宗接代慢吧,仅此而已。

摩天年轻时据说相当难娶媳妇,由于村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匪气”四足的村子---这个村子有些人早先以拐卖人口扬名。也许还是因为他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有点模样的房子,屋里陈设极其简单,三张床,床上有些被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那些原本应该是白花花的棉被,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黑炭里面睡过一样,完全看不出这是给和平年代人休息时用的。屋子里没有铺砖,陈设周围用一些绳子简单拦截一下,绳子外的空间就是羊圈,牛圈,狗窝,在墙角处再放些备用的粮食,空间就满了。家里人晚上回屋,牛羊狗回屋,这一家人畜就算是齐了。他家的院子虽然是称不上大,属于他的都用土墙围起来,最后在门口用木制的闸门连接起来。这就是他的家了。一直到现在都是他的领地。

摩天的媳妇自然是托关系买来的,从哪里来自然是不知道,人贩子不会告诉。那时候人还算仗义,他们的行里规矩是只能拐卖妇女,绝不拐卖儿童。美其名曰:她们在原来的穷地方迟早要被饿死,还不如出来能吃上饭能活命,买卖孩子自然是不妥,要断子绝孙。买卖孩子只能是从中为买家卖家牵线搭桥,双方都知情,自己挣个中间费用,算是解决双方麻烦,美事一桩。

摩天婚后家里有三个孩子,不知为什么很多人只见过两个,孩子的面相不雅,倒不是太愚笨,用邻居的话说:和他娘一样一脸南蛮子相,却是黝黑黝黑的皮肤。

与同村其他买媳妇的人相比,摩天算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媳妇目前没逃跑,大概是因为打人时他下手狠,发现媳妇要跑的时候早把她打的没力气了,连门也出不了,整天在屋里和牛羊在一起。后来,就这样慢慢的过了十几年,他们都老了,买来的老婆也不再试图逃跑了,只是等她能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些和她一同来到这个村子里的姐妹,现在大都没了音信。而她慢慢的似乎是接受了现实,某个下午会出现在村子里的小巷子里,乡里乡亲的遇到,大家见面都互相问好,按辈分喊她一声大奶奶,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摩天那时候主要的工作就是下地干活,除除草,杀杀虫子,土地承包后他想自己能靠卖庄稼挣个钱,可惜他不会动脑子,干活也不是一个老巴式,种的庄稼总是长不好,路过的村民都劝他:摩天爷,种庄稼需要掌握节气啊,怎么挑种子,啥时候浇水,上肥,心里你得有数啊,你再看看你这玉米地,秸秆长太高,玉米长不好啊。他嘿嘿一笑,一只手掐灭烟头:知道。此时地里的玉米已经是长的确实是高了,他抽完烟,拿起锄头,刚准备收拾东西走,就听见有人喊他。“摩天哥,摩天哥”,他回头看看,是朝伟他爹,二棒槌。

“干啥啊,喊我”他感觉此人来,必定没有啥好事。最近和人闲聊,才知道,原来二棒槌在家栓了十几年的媳妇,突然从家里跑了,谁也不知道这个缺心眼的家伙怎么就没看住这人,好在这时候不怕她跑去报警了,她去报警倒还好,还能找到。大概她是早放弃报警的念头了吧,能逃出来说什么也不回来了,也不管自己生下的三个孩子了,全丢给孩子的奶奶:你们喜欢,你们的孙子孙女都有了,我的生殖任务就算完成了,他喝酒后打也打了,在我身上发泄了几十年如今终于是解脱了,她逃走了。现在他喝醉酒后变成开始打孩子了。

“你他娘的真是个棒槌,你咋就没看住那个死娘们!”摩天爷和二棒槌一个辈分,一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好,训斥他总是没问题的。

“你说这事干啥,我哪知道这个死娘们这么些年还不死心,我看着嫂子也出来了,她就给我说她会跟嫂子学,求我放开她,她想去赶集,结果就跑了没回来”二棒槌说的时候感觉这事完全跟自己没关系一样。话风一转,“哥,来抽烟,我跟你商量个事,我这个事先不说了,你听了心也烦”。

二棒槌偷偷摸摸的奸笑,从怀里拿出来一只大鸡,又恭敬的拿出火柴来,点了火,嘴里抽着烟熏到了自己的眼。

“说吧,你到底想干啥,你这会不会是想买个媳妇吧,这会这事可是犯法了,你不知道原来村里倒卖人口的头头都被公安枪毙了?你要是来借钱的,我也是没有”摩天爷一脸嫌弃的样子,二棒槌看着都有些急了,“我的哥啊,你看看你说的,兄弟我这事还能不知道!你看看我这个岁数了还娶媳妇,我这会来不是和你说这个事,你过来我想和你悄悄说,嘿嘿”,他又往四处瞧瞧,确定没有人。

“我打听到白庄的一户人家生病了,天天请医生,看不好,最近是在咱村里请的医生,听说看的不孬,最近这个医生还是天天去他家就诊去,你知道这个医生是谁吧?”摩天看着他一脸喜悦的样子,搞不懂他要和他说的是什么,这事难道还值得和他悄悄说?有个屁关系,这小子莫非只是想捉弄人?

“滚,滚,滚,滚吧你,”摩天不大耐烦了,“你给我说这有个屁用,我以为你真要问我借几个钱呢,啥也没有,走走走,闪开,别挡着我”。

“别,别,别啊,哥,哥,哥,你听我说完”,二棒槌着急了,“你想知道那个医生是谁吧”

他继续追问,迫切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不知道!”摩天爷心里盘算着,这口烟抽完,就不听他废话了,太阳要落了,天渐渐黑了,周围玉米茁壮生长绿油油的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摩天望过去,感觉一身冷。

“我告诉你吧,你可能觉得是咱村里医术不错的王医生,那个龟孙,其实他不行,而是他媳妇,香云!你不能把香云忘了吧”

“香云!香云!,香云,”摩天爷没把最后一口烟抽完,停下来了,香云是他梦想了一辈子的人了,她年轻,,现在也年轻,她漂亮,现在也漂亮,她是他眼里最美的人,一直都是。可惜香云却唾骂他,嫌弃他,诅咒他,让他滚的很远。香云家里人也出面警告过他,不能再骚扰她,否则打残他。最后有人做媒把香云嫁给了村里的王医生,自此以后他就只有远远地看的份了。

“你说香云是想表达个啥意思勒?”摩天爷把烟扔了,来了兴致,想听听二棒槌想说啥。

“想干啥,嘿嘿,我媳妇跑了,我看着她细皮嫩肉的,我就不能有想法?”

“什么想法?”摩天问。

“你得跟着我干,要不然我不告诉你”二棒槌提出条件,疯疯的样子望着他。

“你说吧,不能太过分”,摩天听到香云,也不管二棒槌想要干什么,先套路一下,然后看看有什么法子对付他。

“我给你说,我的哥”,二棒槌又递上一根烟,点上,云雾缭绕中开始慢吞吞的讲话,“我这几天发现香云每天中午从这条路过,去白庄,就是你面前这条路,一般中午的时候地里没怎么有人,她从这里过,到时候我把她骗过来,骗在这片玉米地里,到时候,咱俩就能,嘿嘿嘿,知道了吧”。二棒槌把烟放到嘴里,左右手比划了一下那个手势,然后把右手食指伸到他面前,“摩天哥,你就是这第一个,我是这第二个”。摩天听完赶紧把烟扔了,他不是紧张,只是别人这样提起香云来心里不舒服,“我先回家想想,”

“哎,哎,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到底干不干,不敢干也别说出去啊!”二棒槌紧接着问,“你明天去哪块地干活,我来找你”

“当然还是这,活还没干完呢,听你瞎叨叨了”。

回到家,屋里头牛羊狗都在圈里了,煤油灯下几个简单的小菜和米汤都做好了,全部都等着他开饭。

“爹,我跟你说个事”,二姑娘开始吃饭的时候看了他几眼,说话了,

“咋啦,又该交学费了,还是缺钱花了?”他没抬头,一想起这钱的事就头疼。

“我不想上学了,学校里老师说中学里开始学电脑,但是学校里没有钱,在校的学生每个人得先交一百块,要不然就不让上学了,我反正不会学习,让我出门打工吧”,二姑娘说话的时候很平稳,说明出门打工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有一定时候了,她太羡慕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了,也想去外面看看。

“你想好了就行,我也不拦着你。我供着你三个上学也挺累的,你们也学不成啥。这样吧,我给钢交上钱,你俩爱干啥干啥吧”。他在家一锤定音,不用求助自己的老母亲。一家人默默地吃着饭,剩下的饭菜摩天媳妇随手端过去让羊圈里的狗吃了个干净,再拿出去在井水边刷刷,放到桌子上明天继续用。

早早的睡了。夜深人静,摩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这会还在想着二棒槌给他说的话,二棒槌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在想着香云,他这会不知所措了,该怎么办?却感觉一只手从下而上摸了过来,

“干啥!”他低吼一声,枕头那边没说话。

“没兴趣!很烦!睡吧!改天!”他翻过身,不理她。

第二天他照例还是要早起来,儿子钢跑过来跟他要钱,他出门前嘱咐两个闺女,“今天就把桌子和书搬回来,明天不上学了,让你弟弟自己上,过几天给你俩找个活,出门打工去吧,对了,你俩一会别忘了把牛羊牵出去,狗也撵出去”。

他和自行车的影子消失在栅栏处,向村口走去。来到村口二老皮家买了一斤油条,骑着车子去自己的田地里去了,

“勤快啊,摩天,你可是稀客,大早晨下地干活,不喝酒了?”二老皮炸油条的时候也不忘调侃他,二老皮的媳妇给他使个眼色,怼他一下,让他住嘴。“来一斤油条,来个鸡蛋包”。

摩天买完就离开了。把自行车车停在自己家的地头前,他停下来看着自己家的地,玉米地长的很好,绿油油的很喜人,他呵呵的笑了几声,感觉今年有希望。

“呦呦,摩天哥,你想谁呢高兴成这样”,二棒槌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兜,他光着脚,光着膀子,遮身的裤子用一条绳子绑着,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站的不结实:看来是喝了点。

“我看着我的庄稼高兴,你干啥呢大清早就开始喝”

“我来帮你干点活,中午咱喝点,我买了猪头肉,你好这口,我知道,这东西可是好吃”,二棒槌眯着眼,一脸迷糊的样子却说着清醒的话。

“嘿嘿,你小子行啊,正好我没吃饭,我买了油条,你把东西拿出来,咱先喝点,一会儿再说干活的事”,摩天喜欢吃肉,酒也爱喝,今天在庄稼地里吃饭也不错。

二棒槌和摩天在玉米地里拔了几棵庄稼,铺了些干草,弄出了一篇空地,舒舒服服的坐着开始喝了起来,胡乱的瞎扯,不知不觉,二斤酒,还有下酒菜就差不多见底了。

“咋样,摩天哥,你看老弟我,够意思不,”二棒槌仿佛变的豪气起来,说话嗓音变的很大。

中,中,中,你干的不错,来,深深的来一口,今天喝完为止。哎对了,忘了问,你从哪弄的钱买的这些东西?”摩天也喝大发了,酒劲上来了,想把这些喝干净,却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搞到这些钱,有点担心来路不正。

“我给你说,不是我吹,再喝这些我也不会醉。你还担心我的钱来路不正啊?实话给你说吧,你啊种地不灵光,再说这活来钱太慢了,前几天我去村头原来窑厂里去斗狗了,你知道那地不?还有小姐跳舞呢?穿的那叫一个骚啊,露着肚脐也不怕着凉。前几年我买你的细狗你还记得不?我去斗狗了,赢了好几回!都是它给我挣的。我今天来呢,也想拉着你干。还有一个事,最主要的就是想问问你,我昨天和你商量的事,考虑的咋样了?”

“昨天商量啥事了?”摩天有些晕了,说话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哥哥哎,你忘了,香云啊!”二棒槌一下拿着酒瓶子站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就是不明白你拉我入伙干啥,你不自己干?”

“我自己做不了,我感觉自己不能做成,而且我不相信其他人能帮我,就一句话,你干不干!不干就散伙!”二棒槌拿着酒瓶子对着他,冲着他喊。

“兄弟,干!”摩天趁着酒劲,站起来,一口答应了。

“我就等你这句话”二棒槌攥住酒杯开心的碰了一下,“斗狗的事以后再说,今天主要就是找香云”。

不一会,二棒槌看着时间,估摸着她快来了。

“哥,我跟你说咱咋办,一会咱互相配合,准能成!我这个想法想了好长时间了”

“你说吧,咋办?”摩天红着眼,着急的问。

“我一会儿出去拦她,你听到我们说话,你就在玉米地里打滚喊肚子疼,到时候我准把她骗进来,进来了就开始!”

中午时分,天气很热,二棒槌远远的看着一个人骑车过来了,果然是她。香云骑车经过,低着头要躲过去,不想打招呼。二棒槌急急忙忙拦住她,“香云大夫,香云大夫,有人不知道为啥肚子疼,在玉米地里疼的打滚呢,你快过去看看!”

“啊”香云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个流氓二棒槌出来拦住她,要在地里看病,她可不想答应这个疯疯的人,还没等转身走,就被二棒槌强行捂住嘴拖进了玉米地,

“摩天哥,成了!”二棒槌傻呵呵的捂着香云不让她喊出来,像拖着一只待宰的羊。

香云到底没能喊出声来,趁着酒劲摩天在她身上也折腾了好久。后来二棒槌过来了,“该我了!”

从中午到傍晚,两个人没有闲着,天黑临走前终于作罢。二棒槌恐吓香云说:“香云,我们俩是不怕丢人,我们有啥,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就剩一条命了,最后还是要送给阎王爷的。你这个事我们大不了进局子去吃国家饭。你要是不在乎,今天这事可以去告我们去,要不这事就咱三个知道,你想想吧”。

香云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只知道过了几天白庄去看病的换成了王医生,香云的丈夫似乎妥协了,怕事情败露,终于没敢报警,二棒槌和摩天什么事也没有。后来听村里人说王医生对香云非常的生气,好长时间没碰过她,香云也许挨过打,这些事慢慢的村里人听到点消息,好事者总爱打听,却始终没人说明白为什么王医生对香云变化这么大,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摩天心里虽然不踏实,但慢慢的这件事没有下文自己反而是放心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他好长时间没休息好。晚上做梦,香云因为这事死了,晚上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来了。他吓出了冷汗,后来二棒槌又想拉他入伙一起干一场,他说什么也不去了。“兄弟,哥年纪大了,不想那事了,也不斗狗了,不是年轻那会了,我还有家呢,你自己去玩吧”。

甩开了二棒槌,摩天农忙之余又忙着托村里的回回把自己的两个姑娘送出去打工了,孩子长大了人生第一次出远门,身上又没有电话,很长时间不联系,只能经常从回回这里听说点他们很好的消息,才算踏实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大姑娘过年了没回来,好像是打电话到邻居家来了,电话里说了什么事,慢慢的失联了,到最后就再没有了音信。不知道是被拐跑了还是自己下定决心不回来了,这件事无从知晓,也没人追问了。二姑娘虽然是回来了,但是确实不光彩,回回说话都有些不客气了,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能作出这样的事来。

二姑娘跟着村里的穆斯林去做食品,但是她确实有些不注意卫生,邋里邋遢的要饭的穷酸样子,被投诉了好几次,好在有人求情,整理整理容貌总算有点耐看了。最后一次被赶走是因为她卖货的时候,老板发现钱被她偷偷的拿走了放到自己的兜里,老板气坏了,忍无可忍,决定开除她。

“这是她的工资,让她走,我们不要这样的人,她这样的人活该穷一辈子!让她滚!”。

二姑娘买了汽车票自己回来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漂亮的衣服里虽然装着点钱,摩天还是不高兴,自己家在村里就没脸了啊。

大姑娘没有音信了,不用管。这两个孩子却是到了谈婚论嫁 的年龄,刚子也放弃了学业,摩天又开始张罗着这些事。但是他们家名声不好,太穷,不知道怎么才能操办这样的事。

那天,吃过晚饭,摩天走到街里的老宅子里,敲敲门,“娘,你在家里没?”

摩天的妈,年轻时是个落魄地主的孩子,为了改变成分嫁给了摩天的爹,没曾想生下的孩子智商有些低,处理事来都不那么灵光,现在自己也老了,没精力去管儿女太多了,也许到现在自己也认命了,随他去吧。

“娘,你觉得这事咋办好?”摩天把事一说,来求自己的母亲了。

“咋办啊,怎么摊上这么个家,我要是早死了多好,”她叹了口气,“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你也不会有出息,我最近在想香云的事,听说有二棒 槌参与,有他就一定有你!你怎么跟他比,他最后一定死在酒里!离他远点。这个事我以后就不说了,你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但是,咱家的孩子得过好,我也想了想,得想个好法子了”

“娘,你说”摩天接话,

“赵四家有一对儿女,差不多也该是结婚的时候了,但是他的儿子脑子也不太灵光,不知道是不是傻,倒是听说他闺女不错。说实话,他家要不是有这个累赘儿子,闺女早嫁出去了,我们可以考虑和他家换亲,,最多咱再准备些钱贴上,咱家的孩子也不差,拿点钱,给他们点面子,事办成。你明白吧”。

摩天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

“您多照顾好自己,娘,缺啥我给您送来,我走了”。

摩天当天晚上就托人去找了村里有名的媒婆,正式向赵家提出了换亲的条件,请求媒婆去问问他家是什么意思。

媒婆很勤快,挣钱的买卖,俩家来回跑一来二去,赵家有点答应的意思了,只是遭到他家的闺女强烈反对,说不能牺牲了她的幸福来换给她这个傻哥哥,她不答应,她可以照顾哥,但不能是这样,要是家里非逼着这样,她要离家出走!毕竟是上过学有知识的人,摩天想。

摩天正在寻思着媒婆说的自己该怎么办,钢子回来了。

“干啥去了,不吃饭了?”他拿出家长的威严来,“给你说媳妇呢你也不在家”。

“爹,二棒槌叔昨天晚上让车轧死了,你还过去看看不?,死的挺恶心的,不看也行。”

二棒槌死了,摩天知道了消息。不知道二棒槌最近祸害村里的妇女有没有他。只是村里子难得有车开进来,怎么被车轧死了。也许他又是喝的酩酊大醉躺在了路边,这才让车给撞死了吧,也许这件事热心人还是会查的,现在二棒槌的妈年纪大了,来不及给他收尸,三弟三墩儿会来。这会路边还有三个孩子在哭爹。

不过村里头倒是传的风言风语,有人说他欠了赌债不想还,有人说他想对村里的妇女图谋不轨,被人害死了。众说纷纭,但他真的是死了,像个人一样躺在地上,却又像一个畜生。

摩天现在不管这些事了,死了就死了吧,跟他没啥关系,他最关心的是这两个孩子的婚事。看完了热闹,回到家,他拿了些钱,暂时忘了这事。晚上登门给媒婆送去,“他婶子,抽颗好烟,俺家这事可全靠你一张嘴了,你可得做好赵四的工作,让这事成了,到时候两边都请你喝酒!我还送你半扇子肉!”

二姑娘再想跟着同村的人出去打工,好多人都不想带着她了,她后悔当初怎么不跟自己的姐姐一样,在外地找个人嫁了,死活就不回这个家了,这是个什么家!爹不疼,娘不爱的,还要她嫁给一个傻子。

媒婆好久没有消息。

摩天那几天躲不过,又忙活着急匆匆给二棒槌送葬,天快黑了,人都走了,他自己坐在满是落叶的杨树林子里的坟地上,不停的烧纸,念叨着:二棒槌兄弟啊,咱俩上次跟香云那个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咱俩还是平安无事,看来是过去了,而且这马上过年你却被撞死了。我还想着过年再喝点,叙叙。你死了也好,算是少一个知情人。对这事我虽然是有点后悔,但香云是我看上的,我后来想可恨的是你小子也霸占了香云,我有些生气,但你死了,我气也消了,我警告你小子在下面少喝点酒,别闹事,要不阎王爷把你打到十八层地狱去没人给你求情!最后,哥也求你点事,你见了阎王给他求个情,让他多保佑保佑俺这一家人过好点,哥敬你一杯了。

时间仿佛很长,过了大约半个月,媒婆登门来了,一脸的嫌弃,“哎啊,摩天,你看看你这个家,人家闺女能愿意嫁过来不,牛羊圈跟你一个屋你不觉得脏?”媒婆一进门,接连抱怨着环境,摩天连忙道歉,说会尽快盖新房。

“我给你说,赵家给信了,要你答应几个条件,才能行,你看看能办到还是不能办到,办到这事就能成”

“他婶子,你说说看吧”摩天深深吸口气。

“第一个,县城里必须有新房,不嫁这个家。第二个,必须买新摩托车,第三个,赵家要3万块钱,但是你这边嫁闺女那边不给一分钱,你考虑考虑吧。”

摩天说回头想想,3万块。

摩天没了主意,晚上又来到了他娘的院子里,跟她娘商量这事。

“娘,你着凉了?”进门老太太在一直咳嗽,

“不碍事,不碍事,我身体还行,我的儿啊,你想好了咋办?”

“我这是来求您来了,能不能想点法子,弄点钱来”摩天也不大声。

“罢了,罢了,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了,能给子孙点福分的,就留点福分。趁我这会还没死,我早想好了,我的宅基地一分为三,你独占两份,你两个弟弟本事大点,那一分他俩分。到时候你再把地卖了,把家里的牛羊都卖了,凑凑,那些钱应该不是问题,你三弟在县城有房子车子,虽然他是我送给人家了,他还认我,我让他布置布置,就给刚子做新房,但是不能让赵家知道咱没买新房。这样的话,结婚的事可以先定下来,我们打扫好房子就说去买了,三个月应该够了,以后再给他们解决问题,就这样,你看看行吧。”

“娘,俺三兄弟那边就靠你说话了,我也这么想,还得靠您了”

摩天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也觉得这是个办法。第三天,就让媒人传话,可以接受,等凑凑钱,3万块到手了可以先把婚期定下来了。

摩天这几天忙着联系经纪人,卖地,忙的团团转,还让人盯着买牛羊的事,有消息了他也要卖。他这边正和前来看地的人同村人三背篓商量价格能不能再给高点,刚子却急忙跑过来了,“快别卖羊了,奶奶倒地上了!”

“老太太有急性的心脏病,家里人尤其要注意她这会自己住,没人照顾,目前来看病情是稳定的,但还要观察观察以后的情况,我晚上让香云过来打几针,先观察,这几天要特别注意,别激动,起床不能猛起,喘口气,慢慢来,不要心急”,说完话,王医生骑着车就走了。

摩天一边听着,好一会缓过神:“香云要过来”他听到香云,没留意娘的病情。

他知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村里人已经开始有人传香云在玉米地里被强奸的事了,他也知道香云在家也经常被打,但大家确实没有证据。他稍微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刚子,你过来,到天黑的时候有人来打针,你在这陪着你奶奶,我还得去卖地和羊去,你可得看好你奶奶了,听到了?”

一想到香云,摩天心里有些乱,他们那天在她身上活动了一下午,仿佛还是昨天,他感觉却是幸福的,但是二棒槌已经是死了,他没敢入伙再做几次,现在是希望这事能赶快过去,自己最好也能忘了,大家都忘了。

摩天还是张罗着卖牛羊,弟弟那边也点头同意了房子的事,马上过年了,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想开开心心的过个好年,摩天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父母替他张罗婚事的时候,那时候他都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了,这个媳妇是花多少钱买来的他记不清了,带来她的人现在早被枪毙见了阎王。他那时候听不懂她的南方话,也许是骂了她一晚上吧。

年二十九,天黑的时候开始下雪了,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场雪预示着明年是个好兆头,摩天张罗着家里,挂上灯笼,贴福字,过年的氛围很浓了。

“爹,香云给俺奶奶打了一针,俺奶奶说舒服多了,咱家的水饺下锅了没,做好给俺奶奶端一碗去”刚子还没有同龄人的聪明劲,摩天这样想。

“哦,你别叫香云香云的,那不是你应该叫的,你去拿碗去,一会我捞出来头一碗,你去磕头挨个供养一下老天爷以及各位天神,然后你回来,端着碗给你奶奶送过去,听到没,对啦,你姐姐呢?”

“她不知道在小卖铺那跟谁打电话呢,我一会儿去看看”。

到了时候了,各家的鞭炮都响起来了,过年了,大家年复一年的期盼这好日子能来。

“奶奶,水饺好了,这次是素三鲜的,你要是感觉好点就起来尝尝,我吃过了,可好吃了”

“放那吧,刚子,奶奶刚才和你香云婶子说了几句话,心里不是很舒服,等明天你把你爸叫来,我有话告诉他”

“我一会就去叫他”刚子回答道。

“不用,今天奶奶累了,想多休息会,明天就行,不着急,去玩吧,外边放炮仗呢”。

年初一,照例是要早起给年长的老人磕头的,摩天4点多就起床了,挨个给本姓的叔叔大爷磕头拜年,感觉膝盖都快磕破了,终于忙完了 回来看看自己的娘怎么样了。

“娘,打完针你感觉咋样了?”摩天来到床边,看着母亲还在睡着,刚子在另外一张床守着,还没醒。

“啊,我这几天感觉我得见你爹去了,”老太太睁开眼,在昏暗的屋子里望着低矮的房梁,房梁上有个篮子,跟着墙头上的老钟的声 响,慢悠悠的晃着,一下又一下的,外边鞭炮响,这里确实格外的安静。

“说啥呢,这大过年的,多高兴的日子,等你好了,开春了我带你去地里吹吹风,拔拔草,买几个羊羔放羊。你在家都呆一冬天没出门了,到时候刚子和二姑娘都结婚了,还让你抱重孙子呢。”

“多好”,老太太回答了一句话,不知道有没有听清。

晚上,香云又过来打了一针,刚子回来告诉他说,打针钱记在她家账本上了,病好了再付。摩天没听进去,因为媒婆把婚期终于定下来了,开春两对新人一起办,他也终于像是心里落下个石头,每天脸上都有笑容了。

“摩天爷,刚子结婚买的摩托车不错啊,真好看,这会你家终于能翻身了啊”邻居们见了面开始道贺,他连连感谢,“到时候一定来捧场啊,喝喜酒!”

过年还没多久,天气还是时冷时热,家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烟酒都备齐了。

“娘,你感觉咋样了?”摩天来看望自己的母亲,这段时间,他感觉这里才是家里的脊梁,没有娘他仿佛要垮了一样。

你看看我这不挺好的嘛,过几天再打一针,就行了,等过几天暖和了我就去地里拔草去,你蹬着三轮车带着我去”,摩天很高兴的答应着。

摩天和媒婆商量着细节,又安抚二姑娘的情绪,电话那头,她和外地的对象说了分手,此时她似乎是稳定了很多,就连赵四的姑娘也不寻死觅活了,他感觉自己的努力终于没白忙活,这时候哪怕是死了也是开心的,但是还不能,娘还在,孩子还没结完婚呢!

那几天晚上,摩天都在仔细的算着账,寻思着哪些东西没买,哪些东西够不够,有没有不让人满意的地方,一切似乎都运行良好,他才开心的吃口饭,一旁的狗安静的等着他扔点剩下的食物。

“摩天,不好喽!”摩天的婆娘那么多年没敢喊过他的名字,这会急冲冲的跑进来,一口外地话朝着他大喊道。

“慌啥呢,慌啥呢,天塌了还是咋了,说!”他继续吃菜,不看她。

“你娘不行了。”

天塌了,天塌了,摩天连嘴里的菜都没吐出来,像逃命的兔子一样急冲冲的跑过去,一屋子里乌央乌央的人,旁边准备好了草毡子,他流着泪跪倒自己的娘的床边,“娘,娘,你咋啦,前几天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摩天一大老爷们哭出声来,娘说话却是很小声,没力气了,他没听清。“刚子呢?刚子呢!不是让刚子在这守着?他跑哪去了,乱跑出去,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不是你让他陪着他媳妇去县城买衣服去了”,二姑娘 小声说。

“你妈要跟你说话呢,”邻居大娘喊他,他稳定住情绪,把耳朵贴过去,仔细听着,“儿,不-要-怪-香云,咱-欠-人-家-的”,轻轻的几个字,摩天记在脑子里了。

老太太走了,摩天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可是“不怪香云”是啥意思?医生说母亲死于心脏病发作。

没了老太太,摩天很长时间提不起精神来,他把留给他的宅子卖了,他每每走到老太太住的地方,总是忍不住想哭出来。

约定的婚期 终于是要来了,他终于能够重新打起精神来,迎接自己儿女的婚礼了。

婚礼那天很热闹,多年不见的亲戚都来参加婚礼,邻居也来道贺,宴席摆了几十桌,乱糟糟的欢乐声一天没停,他交代二姑娘,“嫁过去好好的跟着人家过”。

新娘子没闲着,跟随司仪的声音不停的对送礼金的人磕头,“他大舅,600元,他二舅600元,他三舅,600元,他大舅妈500,二舅妈500,三舅妈500··········”。

摩天叔那天本不应该喝太多酒,但是他感觉自己一辈子没有那么高兴过了,下午把刚收到的礼钱当着刚子的面亲手送给儿媳妇,叮嘱他们小两口开始新的生活,她简单的答了一声,“知道了”。

照相的人让他们一家坐在堂屋的正前面,照了一张唯一的全家福,中间摩天留了个位,想着自己的妈要是在就好了。

晚上,摩天去给王医生去早先打针的药钱,拖了好久了。他敲敲门,开门的是香云。

“香····云”,他没敢大声说。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老王去隔壁寡妇家看病了”香云,半开门,本能的躲着他。

“我是来送钱来了,看病钱”他希望她能开下门,他想问问他娘说的那句“不要怪香云”是什么意思,把钱给你,都齐了。人却不走。

“你要问什么就直说吧,现在也没人,你知道我这些年也受了不少罪,现在也不怕你了”。门猛然打开了,美丽的香云还是那样美丽,就站在他面前。

“老太太临走前说不能怪你,你和她说了些啥?我想问问你”摩天显然还是心虚。

“说了些啥,哼!我诅咒她这个老东西赶快去死,省的我隔三差五的来给她打针,她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生了你这个杂种,老东西估计是被气死的吧,满意了?。”

“孙香云!”摩天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她倒退了两步,并没有倒下,

“你敢打我?信不信有一天你会像二棒槌一样死在车下?”摩天从来没见过这么狰狞的香云,那漂亮的面庞下藏着厉鬼。

“二棒槌是你弄死的?”摩天不敢多说话了。

“他那时要了一次这会还想要第二次,想的美!我只不过是把喝醉的他推到车面前,是车轧死他,不是我,脏兮兮的东西还想碰我,要是你敢这样,会和他一样下场!早晚一个死!”

摩天吓跑了,刚回过来的魂又开始魂不守舍了,大病一场,去县城的医院住了好久才出院。

回到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开春下地干活,忙活完就去老太太坟地边找老人说说话,两个孩子现在都出门打工了,老婆子最近联络上了几十年不见的家人,说要回到老家去看看,家里只有弟弟妹妹了,老人都没了,她想老家了。他同意了。

过了几年,再见摩天的时候,他正蹲在墙边,坐在玉米秸秆上,一手茶,一手酒的,旁边还有一条细狗卧着,静静的看着他,等候他差遣。、不过,听说他此时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摩天的媳妇回到老家没再回来,弟弟妹妹们几十年不见,都老了很多,听说了她的遭遇,强行让她留在了那里嫁人不再回来这,摩天也没阻拦。

新结婚的儿媳妇,第二年就和一个年轻的老板跑了,说和刚子没感情,这些年也没有回过家。赵四家说我们也没找到,只是赔了些钱,让刚子再找一个,刚子没知识没文化,在外地只能做些力气活,这几年也不回来,偶尔让同村人捎个口信,带些钱来。二姑娘结婚两年也过不下去了,赵四儿子没有能力生育,她改嫁三次,最后嫁了大自己十岁的中年人,却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临死前却喊了声“爹”,他知道,那是她姑娘想让他给拿主意吧。

“摩天咋又喝上了”,我路过,关心的问一句。

他慢慢的睁开眼,“你应该喊爷,孙子,过来,我这当爷的问你个事”,他像是在求。

“摩天爷想问啥啊”,我尊敬的问。

“啥是悲剧啊,你给我说说,人家说我悲剧,我悲剧不悲剧啊”摩天吃了一口肉,又吐出来喂狗了,狗跳起来吃肉,吓了我一跳。

“我给你演示演示,您别生气,”

“生啥气,我能生啥气,你尽管演示,”摩天睁开眼,他不懂悲剧。

“你看到这个杯子了,啪,掉地上,摔碎了,这就是悲剧,跟你差不了”

“呵呵”,摩天冷笑一声,起身要走,“我这会心里比这还碎,回家了,”一声吆喝,他的狗跟上他。他蹒跚着走回去,他回家应该是要把牛羊再牵回自己住的屋里去吧,狗还是在羊圈里,毕竟,他们一家人都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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