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定是飘了..竟然敢自己剪刘海儿了..
你可以相信任何事情..千万不要相信自己剪刘海的能力...T.T
【目光】
懒得跑市区,我开始在县医院里特设的精神科配药。医院虽然也有其他门诊,但作为“颇负盛名”的爱心医院,在本地人眼里,这医院几乎成了“神经病”的代名词。
在医院里,普通患者和精神患者一眼便知,因为后者往往“武装齐全”,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落,浑身都散发一种刻意的欲盖弥彰。他们完全不像是来配药的,倒像是来偷药的。
我们都是这样,似乎在躲着这个世界生存,在光天化日之下喘着一口晦暗的气。毕竟来自外界的眼光太毒了,每一种探索、好奇、同情的目光里,都刷着一层“别有风味”的鸩毒。
【重点】
我老是成为医院里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这个人骨子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叛逆,大家都偷偷摸摸的,我非要不遮不掩、坦坦荡荡地进医院,像故意和世界闹别扭。
你们感受过万众瞩目的感觉吗?像原子弹爆炸,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往同个方向,汇聚的目光比爆炸本身更炽热的那种。
我走进医院,砰!原子弹爆炸;说“特殊病种”,砰!原子弹爆炸;走进科室,砰!原子弹爆炸;“医生,配药”,砰!原子弹爆炸...
我常向我爸抱怨:“我不想在县里配药了,大家都在看我。”
我爸假惺惺地说:“那是因为你漂亮啊。”
“你说真的吗?”
“我开玩笑的。”
【例外】
每一次的复诊过程,都平淡无奇。
精神科的患者也来去匆匆,像阵风一样飘进来,又像阵风一样飘走了,像是根本没来过一样。他们跟医生的交流也是直截了当:“医生,配药。”“好的,谢谢!”——这简直成了医患交流的八字箴言。
但偶尔也有例外。要是遇上某些病情严重、或者治疗初期的病友,配药的过程就会曲折得多。
例如今天,我一走近诊室,就看见一位穿着灰色T恤的老大叔。他看见我,就开始“嘿嘿”笑,我觉得尴尬,也“嘿嘿嘿”回应着。
老大叔像是不甘示弱,继续对我“嘿嘿嘿嘿”,我为了不失礼貌,也立马“嘿嘿嘿嘿嘿”地应答。到最后,他一唱我一和,都听出些交响乐的抑扬顿挫来。
诊室外面,来往的其他患者对“精神科”这三个字颇有玩味的意思,不停从塑料挂帘外向内张望着,今天,他们能看到这样一幅奇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位二十有七的女生,两人相对无言,就是互相“嘿嘿嘿嘿”地点头哈腰,都不知道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最后,冲过来一个带着遮阳帽的阿姨,连拖带拉地把老大叔拉走了,霎时间,我觉得这位阿姨头上迸射出了圣母的光辉。
【惊厥】
正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排在我面前的两个阿姨,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个阿姨反反复复地跟年轻的医生念叨:“我孩子当时都惊厥了!都惊厥了啊!医生!惊厥了!”
我心想:天哪!好严重的问题!好可怜的阿姨!
医生皱着眉头,显得异常不耐:“现在孩子不都好了吗?!我都说了100遍了!这是正常反应!你自己说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20多年前了吧!”阿姨回。
我差点“噗哧”一声,但怕有失礼貌,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心想:都20多年了..咋不说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候的事呢..
【重复】
总之,无论医生如何劝慰,阿姨始终对20多年前自己孩子的一次惊厥耿耿于怀,像念咒一样重复着:“呐!医生我再问你,我孩子当时都惊厥了!惊厥了啊!惊厥!”
小县城的医生,可能素质没有市区医生高,医生的态度越发没好气,简直能听到她理智神经断裂的声音。
我默默想着:医患矛盾其实也不一定是患者要捅死医生;也有可能是医生想掐死患者。
终于,年轻医生无奈地用手扶额,我简直看到了她脑袋上浮现出这么几个字:“今。天。答。应。妈。妈。不。杀。人。”
然后她一下抬起头,压着声音低吼:“你孩子现在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20多年前的一次惊厥!惊厥!惊厥!!!你再念!!!精绝女王都被你念醒了!”
阿姨委屈地低头沉默了。随即又抬起头:“医生!呐!我再问问你!就是我孩子惊厥了噢那时候!惊厥!......”
医生满脸“你有毒”的表情,叹了口气,索性沉默不语了,握着钢笔在病历本上奋笔疾书些什么。
耶!周四了喔~
(我在高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