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别看村子不咋大/有山有水有树林/邻里乡亲挺和睦/老少爷们更合群”,这歌词因为《夏洛特烦恼》红极一时。再度听着这首歌,敲打着手机构思文段,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貌似可以和大家谈谈我的老家,谈谈那个承载了我所有童年记忆的屯。
1997年我7岁,我家搬到了一个叫“庄稼屯”的偏远山沟,我在那边度过了我的整个小学时光,可以说我现在的所有童真记忆都是这个屯给我的宝藏。
从前我们屯的生活节奏很慢。小鸡吃着地里的虫子,由小鸡到能下蛋的鸡要长大半年。小猪吃着野菜,从小猪到膘肥体壮的年猪要由开春等到春节。人们出行的工具是牛车,马车,驴车和自行车,但我却无比渴望回归那时候的生活,慢节奏的生活快乐却是无穷无尽的。不必说那山上追野兔,也不必深秋时野外烤玉米和土豆,单是那小溪就承载无限乐趣。那时泉眼无声溪细流,我们可以在小溪里抓鱼,小溪里洗澡,小溪里洗衣服。种田的人渴了可以在小溪的上游喝水。冬天来了,我们自制冰车在小溪上滑冰比赛,每逢雪过天晴,把冰砸一个洞还能捕到鱼,几个小伙伴围到我家的炉子旁眼睛盯着烤鱼嘴里留着口水。这样的屯如何不让我怀念?
从前我们屯“邻里乡亲挺和睦/老少爷们更合群”。那时家里只有木头门,从来不上锁。院墙也很低。但就是这样的屯子,很少听到谁家丢东西。地里的玉米大豆葵花成熟了,就随意地放在院子里晾晒,偶尔跑来几头猪偷吃,家里的狗也会把猪赶走。最喜欢夏日里饭后几家人坐在一起,男的侃着大山或者打着无关金钱只管输赢喝酒的扑克,女的织着毛衣聊着家常放着孩子在地上玩耍。这样的村庄人与人很近,人与自己最善良的本性很近。这样的屯如何不让我喜欢?
从前我们屯子里的孩子快乐的很简单。无论春夏秋冬,从屯东头跑到屯西头,路上洋溢的满是我们的欢乐。那时我们读的小学只学语文数学两本书,一个学校五个年级五个班,全校只有100多个学生,老师也只有那么十几个。七点半上学四点半放学,从来作业都是在学校就写完。放了学扔了书包就开玩。我们女生喜欢玩跳皮筋和过家家,男生喜欢打纸牌和弹玻璃球,男女生在一起玩的通常是打口袋和警察捉小偷。从来都是不玩到天黑我们不回家,小时候常常因为回家太晚被父母用扫帚打,即便被打我们依然疯一样的玩耍。那时快乐真的简单。如今的我们都已长大,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再也找不到的穷苦屯子却成了梦中的真。这样的屯让我如何不梦牵?
从前我们屯子很穷,但人们的幸福指数却很高。路是泥泞的土路,人们慢慢地走着,逢着雨过天晴,我们孩子会偷偷跑出来用泥土垒房子,捏玩具。家里的墙是土垒起来的黑墙,淘气的时候我们常常骑着墙头,观望邻居家的情况。房子是用石头和草组成的草房,遇到下雨天还偶尔会漏水,每年春夏之交我们常常几家合起来整修房子。我们孩子最盼望有两件事,一件是过年,一件是集市。那会每个月的30日是集市,每逢这一天,我们孩子会有2到3块钱的零用钱,我们可以用这零用钱买五分钱一块的糖,一毛钱一根的冰棒,五毛钱一袋的方便面,八毛钱一个的面包,抱着一堆零食几个小朋友互相交换吃得格外开心。最盼望的还是过年,每逢过年,家家都会大采购,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吃到很多平时没有的东西,还能玩鞭炮。男生们最坏了,常常用鞭炮来吓虎女生,听到女生因为鞭炮突然在脚下响起的尖叫,就你说是我,我说是你弄的。这样的穷苦日子却让我们快乐无尽,这样的屯子怎么不让我回忆?
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虽未生于斯,但却把所有的童年都留在了那里。庄稼会成熟,人会长大,我称它为故乡的那个偏远村庄也已旧貌换新颜,陪着我骑墙头的小男孩也已娶了邻村的长发女孩,陪着我跳皮筋的小女孩也已嫁到了他乡。所有关于这个屯的记忆慢慢尘封,我却知道当我写作卡带时,我依然可以哼着歌谣,心相分两半,今心念故里面,想念着我的老家,文字会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