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完颜金好颜色,一生立志: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这一点,几乎人皆知。
可同样,完颜金也是大金国君,名正言顺的实权掌控者。
而且他,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我和如意郎便是这么认识的,因为我俩都是完颜金养在宫内的"美妾" 。
我还记得自己初见如意郎时,他正受人鞭鞭挞,脱光了里衣,按在长板凳上,膀子雪白,白到差点晃花我的狗眼。
完颜金说,他就想让我们一起来瞧瞧忤逆他的人是何下场!
我们瞧了,瞪大了双眼,所以当场不少胆小的“姐妹”便被吓吐了。
后来,他们就都叫国主拉出去,喂了野狗。
似乎只有我不同,一双妖媚眸子,正止不住地上下打量。
因为我是娼女之后,并没有忠孝耻廉。
换句话说,我自小便长在污泥之中,除了活下去,其他的也就顾不得了……
那一天,也是我救下了如意郎。
可他却依旧嫌弃我,他说我当众与完颜金苟合,就是个自甘下贱的女人!
我不知不觉间,给他后背上药的手便加重了力道。
我母亲自小就被自己父母卖入娼门,后来又不知道生下了哪位恩客的孩子。
老鸨见我眉目齐整,便认为奇货可居。
我今年才满十三岁,便因为艳名远播,被进献给国主完颜金当侍妾。
我的一生,如同水中浮萍。
因为我母亲尚在青楼之中做为人质,我们娘俩也只想苟活一世,又如何不自甘下贱!
不过,如意郎便不同了,听闻他本是朝中重臣之子,出身名门,尊贵异常,所以脾气才会如此执拗。
我冷笑一声,拍拍他如雪一样的膀子, 这样纤细窕窈窕的身段,当真比女子还要多两分韵味, 让人留恋,怪不得会惹起国主的猎奇。
我:"自甘下贱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我和我在乎的所有人, 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可你若死了,那才叫一场空忙碌,什么也落不下……"
如意郎喃喃而道:“是真的什么也落不下吗?“
后来,我便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如意郎了,听说他最近在国主面前得了体面。
后宫之中,也有不少侍妾背地里“蛐蛐”如意郎,说他从前的贞烈都是装出来的,全是吸引国主的手段。
可依我看,这倒也不尽然,如意郎大约只是找到了让自己为之活下去的理由。
等我再见如意郎时,好巧,他又在挨打。
听说是因为国主新纳了齐威夫人入后宫,那人,也曾是国主的亲弟媳。
要不,从前我娘就说,这书读的多了,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就比如道理这玩意儿,不过是束缚这世间“庸人”的枷锁。
在齐威夫人尚未嫁给国主弟弟之前,不也只是个女人而己。
他完颜金连貌美的男子都在床第之间都笑纳了,只何况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弟媳妇?
我一进内殿,那齐威夫人正趴在国主身上抽抽搭搭。
国主问我,可愿去替他侍奉蛮人使团。
我含羞带臊,说了一声:谨凭国主吩咐!
完颜金亲手扶起我,夸我温顺乖巧。
蓦然转眸间,我亲昵地靠在国主肩头,见到齐威夫人眼中的嫉妒和怨毒。
原来“以身饲君",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在我的印象之中,国主一直都是对如意郎有情的,否则三番两次的惩罪,为何还不能取其性命?
你可要知道,在这金国后宫之中,每一日死去的如花美眷,绝对要比老去的,多的多... …
这次下手打板子的内侍似乎是个新人,一不小心便伤到了如意郎的筋骨,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小半年。
在他这段养伤的日子里,如意郎每日借口上药,赖在我的内室里,是推也推不动,说也说不通。
每天我侍候蛮人归来,本就累到四肢瘫痪,也就懒的理他。
我:"我说如意郎,自从你答应服待国主之后,这脸皮可是越发厚重了,戳都戳不破" !
如意郎听了,好似触发了他的什么神经。
如意郎发怒道:"好你这个娼女,服侍了完颜金不说,一转身又去伺候那蛮人使团……难道这还不够你浪的,现在回到皇宫,又何苦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浪荡模样?难道非让你睡了这全天下男子,才肯满足!”
我几乎是睁目结舌地看着他甩袖而去,他这又是在抽什么疯?
我又何时说过要睡他了……
不过我俩之间的争执也没持续几天,因为如意郎还有求于我。
整个皇宫,若没有完颜金的允许,只有我因为要游走于使团和皇宫之间,每日这才被允许出宫。
因为我身份低贱,就连守卫似乎也不愿意过多的检查我。
他们似乎很害怕过多的碰触我,也就给了我更多的额外机会。
如意郎时不时使会托我夹带各种信件出宫,我人美心善,也基本会照单全收。
一次,如意郎问我,私自来带物品出入皇宫,这可是要杀头灭族的死罪。
难道我就不想问一问,自己这每身“走私”之物,到底为何物?
我轻笑着摇头;“不就是造反信吗!这又有什么可好奇的……我虽然不曾读过书,可戏文也瞧过不少的!完颜金好色残暴,喜好重用酷吏,压榨民脂民膏……我就是再傻也瞧出来了,他并非是个称职的国主,倘若你真能带领金国子民,找到一条崭新的光明大道,那造反,就也并非不可取!"
如意郎听了我的话,一下脸都被吓绿了, 一双浓眉紧锁,赶紧轻声喝斥我。
"又说浑话! ”
我笑的清澈“鸡贼”,他在担忧我。
除了娘,这还是头一次也有人担忧我!
我还以为,自己就是个不值钱的物件呢……
后来,等如意郎养好了伤,齐威夫人就彻底失宠了。
其实国主很好拿捏,他只喜欢听话的,肤白貌美的。
齐威夫人的容貌其实与如意郎十分相像,虽然也五管妖媚,却比不上如意郎纤瘦白净。
齐威夫人自从失宠,便攒足了一膀子力气,没地方施展。
她并不敢动国主的“爱宠",只听下人们说,日常我与如意郎交好,就可劲折磨我。
困为蛮人使团那里还要人陪,她也不太好过份,便专往暗处“招呼”我。
这一日,如意郎又写了一封“家书”托我带出宫。
本来我都过了长街,只差一步就瞧见宫门了。
可此时,偏就又要我遇上了齐威夫人。
齐威夫人非说我夹带了宫中财物, 但凡宫中财物,内务府皆有暗记,不与民间流通。
这夹带宫中物品,出逃民间,可是杀头灭族的死罪。
看来这次,她也是要朝我下死手了!
一面是自己生命:一面是如意部的嘱托和整个金国未来的希望。
我几乎毫不犹豫便把如意郎的书信吞下了肚子, 这大约还是我头一次违逆贵人。
我脑中,有着说不出的舒爽痛快,整个人都笑的癫狂。
齐威夫人被我气到面目扭曲,五官移位。
"你这贱人,给我打! ”
我倔强地梗着脖子:“你我同为国主侍妾,你安敢打我" !
齐威夫人病急乱投医:"我可是金国命妇,国主的嫡亲弟媳!"
于是,我捂着肚子笑得就更欢了。
我:"那你又为何上了国主的床呢! ”
齐威夫人:“那你不也侍候了那群蛮人吗?"
我:"可我本来就是娼女出身,你一个好好的贵妇,又何苦非要来与我比较!"
尽管齐威夫人说不过我,可她身后还有完颜金。
国主一听说我涉嫌夹带宫中财物,他几乎丝毫不犹豫,便打算命人剖开我的肚子,寻找财物。
我书读的少,也是这才明白,搜肠刮肚,原来是这么用的……
在我被剖腹之时,如意郎坐在上座,正陪国主饮酒,眼都没眨一下。
倒是齐威夫人先打了怵;“要不就算了吧!妹妹帮国主大人招待蛮人使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反正宫中物品繁多,总也不差那一件两件的,国主您宽宏大量,就当赏下了,好不好?"
我丝毫不见害怕,这傻丫头,他完颜金的赏,又岂是那么好领的!
果然,在我被剖腹无果之后,齐威夫人就被送去了蛮人使团,接替我,成了“招待"。
这干一行,技艺就要精湛一行。
我之所以能全身而退,那是靠着从小在青楼长大,耳濡目染,所学到的人情世故和圆滑乖顺,又不是送上门,一味被人“糟蹋”的。
齐威夫人被送去使团没几天,便被那群蛮人“玩”坏了身子,躺在床上,屎尿齐流,有出气,没进气……
不过,那时金国正内乱,也并无人能顾忌她。
我听说先皇后竟然有一子流落民间,现如今完颜金昏庸无道,先皇后之子,高举义旗,号召各路英雄,攻上京都:杀昏君,诛奸佞!
只是当新君登基,告拜天地祖宗时,很意外,他竟手捧一个空白灵位。
据说,那是自己曾经共患难的妻子……
众人皆被感动 ,新君仁义无双!
大约这天地之间,只有我这抹孤魂,对于此,嗤之以鼻了吧!
一个空白灵位,连个姓名也舍不得刻上。
你说她是阿花阿叶也好;阿猫阿狗也行,总之,千万不要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