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被贬谪江西时的心境不知和月下独酌时的李白是否有所相同。时空穿梭大约四百年,两人同在夏夜共望一轮明月,一个仕途受挤,一个怀才不遇,不尽相同的际遇却有殊途同归的巧合,一个花间独醉,一个垄耕孤行;一个举杯邀月,一个丰年听蛙;一个影徒随身,一个月夜鸣蝉,景是好景,诗是好诗,然而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寂寥恐再无出其之右者了,李太白辛幼安于这月下分明是同声喊出了:古来圣贤多寂寞的愁情啊!
李白有酒三百杯,而稼轩只七八个星两三点雨,着实逊色了不少,但太白以酒为醉愁自不来,而别枝惊鹊下的稼轩却只能听取蛙声一片,个中孤独何人可解何人能解?
李白斗酒诗百篇,能解者杜甫也,老杜知李白是酒中仙所以力挺他天子呼来不上船,而且南宋后生张元年更理解李白是醉来赢得自由身,由此看来李白之醉当真是值得的,因为于寂寞李白找到了最好地解决办法,当真是不负饮者留其名!而稼轩何为?封疆大吏做过,抗金领袖当过,蛰居乡野闲过,人生百味品过,可谓完美,然而最敌不过的依然是寂寞,虽有茅店社林,虽有溪水小桥,更有丰年蛙声,但奈何『青山招不来,偃蹇谁怜汝?』
稼轩也曾尝试过以酒买醉,但心事终究太重,寂寞也终究太浓,所以虽醉却挑灯看剑,连梦里也吹角连营,竟然沙场秋点兵,然而世事变迁,青春易老,不得不可怜白发生!怎一个凄凉,怎一个怅惘,怎一个孤独!
暑伏已至,入夏后晚上很少出门,贪恋空调的凉爽,读《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猛然觉得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蝉鸣和蛙叫了,又因不知如何想起了李白的《月下独酌》所以似有所悟,胡乱写了下面的七言,自是犯痴病联想了以上的内容,权且记下,当做以后的回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