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天气很炎热和现在不相上下,要是中午,那就热的更别说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中午,在我们中午都说睡觉的四十分钟之后,我却发现妈妈居然不知道到哪去了。中午一点多,天那么热,能去哪呢?
然后我就猜想,是不是去买鸡蛋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然而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回来。然后我又猜想,是不是买上东西去看我的姥姥去了?可是按理大中午的那么热不应该啊,而且,一般情况下,这些事她会跟我们说一声,就算是我们当时在睡觉,她也该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下,应该也不是去姥姥家了。那她会去哪呢?
你们一定觉得我发神经,不就是一会看不见妈吗,这有什么?
我之所以会瞎想跟我妈的行为习惯有关系。
我妈这个人不是特别爱串门待街。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是没有时间。每天家里的杂事都是我妈管,什么喂驴,喂牛,喂狗,做饭洗衣,洗餐具浇菜,打扫卫生等等,我也大部分只有寒暑假在家的时候才帮帮忙。其余的时间都是我妈一个人干。每次把这些收拾完也就快很晚了,也就懒得再出去了,顶多是到街口站一会,20分钟内必回。
这还是在地里没有活儿的时候,若果还要去地里,就更别提串门了。久而久之,我妈一到街里,别人总是问今天怎么有空了,再几个人一起夸赞几句,我妈是干活的能手,不爱闲着。那些话听上去酸酸的。
另外就是,现在在街上坐着的人少了,大家都钻在各家里不出门,都在看电视。春秋忙,夏天热,冬天冷。但是在家就不一样,夏天可以吹电扇,空调,吃冰镇西瓜。冬天家里有暖气,温度和春天一样暖和。
在家变成了一种享受,出门变成了一种奢侈。
说回前话,再想想中午一点左右,街上根本就没个人影,别人家也都在午睡,更不可能去串门。所以,我感到疑惑,内心有些焦躁。
直到晚上6点多,我妈背着粪篓回来了。看到妈妈头发衣服都湿了,就问是去地里了吗?结果,原来是中午睡不着,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在打酸枣卖钱,她也想挣两毛钱,就拿上家什摘酸枣去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摘过酸枣,那植物的茎上长满刺,特别扎手,而且上面会有螦蛟(一种虫子,身体有毒,被它蜇一下足以疼两个星期)。
我妈也难逃此劫,手上扎了很多刺,我才慢慢给她挑出来。还被螦蛟蜇了好几下,一直苏噜苏噜得疼。又热又渴又累,整整一下午,但才打了十一斤,大概能卖10块钱。
我说,妈,你看这一大下午,又热又累还受罪,到头来才挣了10块钱,还不如歇着呢?我妈说,十块钱怎么了,今天十块,改天再弄点,凑一起就多了。而且,这要是光买馒头能买不少呢!
第二天天我想把这件事记录下来,受看书的影响,就写成了一段话:
烈日炎炎把筐背,
收拾家伙走出门。
出门不曾打招呼,
以为买蛋犯错误。
到了傍晚不见回,
心里着急盼母归。
母亲今年六十岁,
要遇危险我心碎。
急忙上路将母寻,
未见母亲往家返。
胡思乱想坐不稳,
左顾右盼立家门。
不知何时母亲归,
思母心儿有光辉。
头发蓬乱衣服湿,
难道除草去地里?
急问母亲哪里去,
无力说声摘酸枣。
酸枣个小药性好,
一元一斤不嫌少。
上称一约十一斤,
算算能赚十块钱。
帮忙倒进大盆里,
青红搭配真奇丽。
一颗一颗嘴里放,
只知好吃哪知难。
根根尖刺扎满手,
可恶毒虫蜇死人。
皆因孩儿没本事,
害得母亲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