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太阳已经很高了,窗帘早被妈妈一边嘴里嘟囔着懒丫头一边拉了起来,暖暖的阳光顺着窗子照在了许诺的素花被子上。
而她还赖在床上,就在她的身边蜷窝着一只和她一样贪睡的猫咪。
“铃铃......”闹钟又响了,许诺再一次用手使劲拍停了这个如此敬业的家伙。
妈妈在隔壁是故意的吧,电视机的声音开的老大,里边播的都是广告,尤其那句:“哪家医院能让我抱孙子,就是好医院......”。
“老娘你想要我命吧,大清早的,能不能把电视关了呀?”她大吼了一声。
隔壁不知道嘟囔几句什么,但是电视的声音却真的小了很多。
许诺抹了抹好看的唇,脸上露出了笑容。身边的那只懒猫翻了个身,连眼皮都没睁一下就接着睡去了。
“嗡......嗡......”
我的天,老娘的吸尘器又来了......
许诺坐在江畔的长椅上,那是他和自己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此时许诺拿着一碗烤冷面,一边欣赏着江畔的景色,一边填着自己的肚子。她还是没能逃脱妈妈的大扫除行动,最后连自己的那只心爱的懒猫咪都被老娘给吵醒了。唉,妈妈的更年期,就是女儿的噩梦啊。
手机响了,她拿出了手机,一听提示音就知道是他的信息,他和她用的是情侣手机,同一个型号,许诺的是粉色的,他的是黑色的。是他临参军前他们一起去华滨手机店买的。
她看了一眼短信息,他说他在部队挺好的,过段时间有探亲假就可以回来看她了......
每次都是这些话,可是他都走一年多了,至今也没回来看过她。自从半年前就连打电话也不接了,然后就是回信息说忙,在训练什么的。
许诺突然发现这次的短信竟然多了很多的字,“其实咱俩属相相克,将来不适合做夫妻......”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返回到手机菜单,重新进入短消息收件箱,没错,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他发来的信息!
她看着那条信息,过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气发了一条“你说的是真的吗?”然后,急切地等待着回复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心在颤抖,原来等待是这么的揪心。
终于回复了,就一个字:嗯。
瞬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她真的不敢相信,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他竟然......
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拨打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可是他却挂断了,她拼命的拨打着......
经过无数次的拨打,电话最后还是被无情的挂断。
许诺蹒跚地走在江边那凸凹不平的路上,头顶的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似乎要蒸干这个世界。
当她经过巡船胡同的时候,她想起了他的家就在这附近。很久没有看望他的父母了,自从他参军走以后就没来过。最后看一眼他的父母吧,毕竟伯父伯母对自己很好。
她拿出小镜子,擦了擦眼睛,确信不仔细看应该不会看出哭过的痕迹后,才按下了门铃。
许诺保持着微笑走进屋子里,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伯父伯母惊诧的眼神。
她顿时明白了,原来他的家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这简直就是一个玩笑。许诺实在是无法平静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个被戏弄的小丑。她不记得那对耄耋的老人说什么了,踉跄地走了出去......突然,她停止了脚步,因为她忽然想起就在刚才转身走出去的瞬间,隐约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立刻飞奔回去,拉开了还没有来得及关好的防盗门,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对面桌子上的四周镶着黑框的相片,她惊呆了......
那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他,嘴角还带着熟悉的微笑。
她一下子瘫在了桌子前,满眼的泪水绝提而倾......
他在半年前的一次军事演习中为了救战友不幸中弹,最终没有抢救过来,一直以来都是那个被他救下的战友在和许诺保持着短信联系......
说完这些后,伯母早已泣不成声......
还是那个江畔的长椅上,一个女孩孤独地坐着,忧伤着。平静的江水也在寂寞中沾染了无语的忧伤。她在他和她呆过的地方静静的呆着,原来他有来过,只是走的太匆忙,太突然了,她的心在每个他停留的地方,驻足,回首,怀想,忧伤。
她的嘴角一抹轻轻浅浅的的笑容依旧,眼角却有泪黯然滑落。
也许她知道,生命是一抹平淡的痕迹,终会随了风而去。爱成往事,只有时光会依稀记得。于是,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许诺在江心岛用土埋下了他和她的情侣手机。
傍晚,在回来的路上,路灯拉长了她的孤单背影,也依稀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