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人物》《民俗记忆》《村落记忆》序
黎青屏
1975年夏天,我们初中毕业,读高中重新取消考试录取,又改为贫下中农推荐。我家是准中农成分,没有家族势力,没有社会地位,没有社会关系,没有政治背景。所以,我就不能被推荐去上学,只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
这一年,我开始抽烟。我抽的烟是我爹借钱买的,我们父子拿上求人说情走门路。烟送出去了,上学的门路终究没有走开,开学半个学期都过去了,上学无望,我拿剩下的烟抽起来。
我们那届初中生源来自七个生产大队,43人。如果考试录取,只有一人考中,我想肯定是我。所以,我心里不服。我走进青云山腹地,在赵家林村住下,加入到水利专业队挖山修渠。还背着我读初中的书。我感动了我的初中校长,升任公社文教组,安排我读开封师范学院中文系函授。
直到1978年高中招生也恢复了考试,我才读了两年高中。1980年毕业升学考试,没有考中。农村土地分包到户,我不甘于罢休,把我与农民群众接触中听到的口传故事一个接一个写出来,提供给陕县文化馆办的《群众文化》小报,提供给洛阳地区群众艺术馆办的一年一本的《豫西民间文学》。
我走进了学校,走上了讲台,当上了老师。断不断还写些广播稿。
写着写着,又为县民政局修起《陕县民政志》来。国家民政部的《社会保障报》《人间》文学副刊时常选用我的民间传说故事,小说,纪实文学。
1987年我到柴洼乡干文化站专干,一年里,几乎没有干过文化工作,时间精力都用到服务中心工作计划生育上去了。柴洼是个山区乡,家家户户出门就爬坡,没有一家不想生个男娃,长大了能背,能担,能拉架子车,能干重体力活,养家糊口。迫使哪一家流产?迫使哪一家结扎?我下不了手。临近年底,我就卷铺盖回家。
1988年春天,陕县文化局通知我编辑陕县民间文学集成,安排我当编辑。我把我搜集整理的所有资料都拿到文化局了。拆开装订,分给三台打字机,同时打印。
三门峡市民间文学集成悉数采纳了我编辑的资料,也就给我署名编辑。
文化局长说安排我到西张村镇干文化站专干。我说柴洼那个山区乡我都干不了,西张村那么大的原我还能干得了?能留的话把我留到局里写作。局长无语,我无语。
转了一圈,我又回到村里,走进校园,上了讲台。只是错过了民办教师职称评定,仍然还是编外。
不过,我因为编辑民间文学集成,加入了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河南分会,就是现在的河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国家和省里相关部门给我颁发了获奖证书。
1995年,我走下讲台,离开学校,走进农民工的行列,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我走过了祖国多个省份。与各地农民工兄弟患难与共,生死相依,手足情深。
我打工的第一站是三门峡水利枢纽管理局综合经营总公司。三门峡水利枢纽管理局办有一张《黄河三门峡》报,时常选用我的散文,小说,纪实文学。《黄河三门峡报》是内部刊,选用过的小说散文还选用到了黄河水利委员会办的《黄河报》和《三门峡日报》。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有意识地与当地各民族群众交流,交朋友,向他们学习,了解风土人情。
2007年河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推荐我加入了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
2012年被认定为陕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2015年被认定为三门峡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2017年被认定为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2010年,我的老大儿子考上了大学,我抽了近三十年的烟瘾戒断了,至今没有再抽一口。
2012年我的老二儿子考上了大学,学的网络,我们家终于也有了笔记本电脑。寒假回来过年,两个儿子都在网络上分别给我开了博客。帮我把我写过的文章录进博客里。
2016年,用上了小米智能手机,绑定博客,此后又开了简书,我就在手机上写文章。
2019年我加入了三门峡市作家协会。
转眼到了2020年,我粗略地浏览了一下我的博客和简书,大致可以分为五部分:一,民间传说故事,二,民俗散文,三,人物纪实,四,农耕村落,五,仿古体诗。
需要把这些文字整理成电子书稿,并且打印若干本。鉴于仿古体诗以祖国各地见闻为主,取名《江山多娇》;民间传说故事,已经远远不局限流传在三门峡市地面上,涵盖河南省多个市。取名《传说中原》;民俗散文取名《民俗记忆》;村落以三门峡市陕州区湖滨区为主,兼有郑州市航空港综合实验区及登封市若干个,取名《村落记忆》;我写的人物纪实主人公都是老百姓,鲜有政府官员,更无大商巨贾,社会名流,取名《百姓人物》。
我是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我所写出的文字都是人民群众养育的结果。
是为记序。
2020年7月2日于高铁郑州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