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一)

桑德旋转着手中的打火机,“啪”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如晨霭般漂浮在空气的周围,夜很黑,没有星星,月光也很稀薄,桑德藉由巷子口昏黄的灯光看了眼路对面的超市。

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这家破旧的小超市还在营业,在偏僻的老城区,经营到这么晚的店铺是非常少见的,因为年轻人大多已经迁到闹市区了,而留下的,基本都是些孤寡老人。

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分钟,桑德皱了皱眉头,那个人,真的会准时到这里吗?

就在他思虑之际,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忽然出现在了桑德的视线里,黑夜中,女孩金色的长发和白色裙子显得异常鲜明。

桑德眯起眼睛,掏出大衣口袋的照片仔细对照着看了看,在确定无误后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迅速掐灭仍在了地上。

“嘁,果然来了。”

他悄悄跟随女孩进了超市。虽然是头一次来到这家超市,但是布局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四面墙由白色的长方形钢架围拢起来,而中间则放置了一个椭圆形的展柜,超市不大,样品自然也不多,看着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尘土的零食,桑德心想,店主一定很久没有进购新品了。

在购买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后,女孩提着购物袋步入了老城区中最为偏僻漆黑的费浓街。桑德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会流连在这样简陋的街道上,也许是因为这里公寓廉价的租金?

看着女孩纤细窈窕的背影,桑德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女孩的金色长发柔软而又光滑,像是经过了认真的打理,而且她在发梢末端别了一只深蓝色的蝴蝶发卡,这样的小心机,让她的纯美中增加了一丝魅惑,她微微卷起的弧度就像水中的波浪,而那只深蓝色的蝴蝶就像飞舞在水中的精灵。

桑德远远地跟随着女孩,不敢过多的靠近,尽管他的脚步很轻,但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依然能听到碎碎的声音,于是在每走一段路程后,他便会伺机找到建筑物躲藏起来,路灯,长凳,垃圾桶等等。

他寻找着最佳时机,终于,在一段没有路灯的街道,在没入黑暗中的瞬间,桑德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女孩的身体,在感受到匕首冰凉触感的同时,女孩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水蓝色的瞳孔溢满了恐惧。

“对不起......”

桑德没有解释,而是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口罩戴上,然后又从里面掏出一了些蓝蓝绿绿的小瓶子,将它们混合到了一起,浇在在了女孩的尸体上,瞬间,尸体上上面混合着淡淡的青烟,开始响起轻微的“兹兹”声,不久,这些液体将女孩的尸体吞噬在淡淡的水雾中。

在快速的毁尸灭迹后,桑德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一连几日,他接到的任务都是谋杀这样的年轻女孩,所幸这样的举动目前并没有惊动警方和新闻媒体。

(二)

在一间巨大的科学实验室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褂的怪老头正激动地看着前方玻璃器皿。

老头有着花白的长胡须,略有些皱纹的鼻梁上面架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老头名叫洛希尔,是M星球有名的科学家,虽然眼下已经隐退,不为政府做事,但在星球内他还是享有一定盛名的,据说许多跨国际的伟大发明都是由他指挥创造的,比如知名的太空瓶瓶车,星际轻轨列车等等。

基于他多年来为星球所做的贡献,政府就特别为他准备了这么一间科学实验室。实验室的上空中漂浮的蓝色电子线条,他们交错曲直,排列出一组奇怪的电子符号。

实验室很大,比一般的地下仓库还要大上几倍还多,但是在成堆的先进科学仪器面前,显然还是不太够用,特别是室中央放置的六座大型的玻璃器皿,占据了实验室的一半。

其中三座玻璃器皿中装的是水草一样的绿色植物,它们就像鱼儿一样在深蓝色的液体中游走,还有两座玻璃器皿中装的是像脑细胞一样的生物,它们一张一合,红色的液体中的衬托中显得有些恐怖,最中间的玻璃器皿中是一个裸体的年轻女孩,女孩的长发正四散漂浮在黄白色的液体中。

就在这时,洛希尔轻轻按下了身旁机器上的一个红色的按钮,玻璃器皿中便发出“滴”地一声轻响,洛希尔期待地望着玻璃,渐渐,液体中的女孩就像被注入了生命般有了反应,缓慢地开始抽动四肢,洛希尔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慢慢地,玻璃器皿中的女孩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最终她抬起了头,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洛希尔,淡淡的笑了笑。

洛希尔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容纯真的就像个孩子,仿佛一夜之间,就年轻了几十岁,他死死地盯着女孩,脸上的笑容忽然间一点一点凝固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墙上挂的一副已经有些生锈的相框,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玻璃器皿,表情复杂起来,他口中喃喃地说道,“完全不像,完全不像啊!”

他用颤抖的手按下了绿色按钮,“滴”一声,玻璃器皿中的水位开始慢慢下降,直到完全消失后,玻璃器皿就像移动门一样,从右边缓缓打了开来,洛希尔慌忙走上前去,拔下一根女孩的头发,走到一旁的检测台上,他按了几个按钮,空中的蓝色线条便变化了位置,他用手指轻轻在空中拨动,线条随意变换着模样,不一会,这些线条在闪烁了几下后,叠成了一条白色的线状物。

“DNA吻合度100%。”空中响起了一个混响的女声。

洛希尔皱了皱眉头,走向玻璃器皿将女孩抱了下来,然后轻轻拨开女孩湿漉漉的头发,仔细端详了一会。

“是你么?”洛希尔喃喃地说道。

“我?”女孩天真地瞪大了双眼,迷茫地看着他。

洛希尔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你叫珍妮儿。”他说。

“珍......妮......儿?”女孩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没错,从今天起,你就是珍妮儿。”洛希尔不厌其烦地说。

“太好啦,我有名字了!”珍妮儿惊喜地呼喊道,随即她眨了眨眼睛,歪过头问“那么,你是谁?”

洛希尔温柔地笑了笑说。

“洛希尔。”

说罢,他用笨拙地双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出来。

“这是给你的礼物。”他递了过去。

“哇,好漂亮!”珍妮儿开心地接过裙子。

洛希尔细心地为她穿戴起来,当她身着连衣裙欢快地在实验室里奔跑时,洛希尔的眼中渐渐明亮了起来。

他将珍妮儿按在梳妆台前,为她梳理金色的长发,镜中的女孩,是那么的纯洁甜美,安静乖巧,就像一个天使,看着洛希尔发呆的样子,珍妮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歪过头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洛希尔,我漂亮吗?”珍妮儿问道。

“当然。”洛希尔点点头。

“那为何你不开心呢?”珍妮儿幽怨起来。

“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那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吗?”

“好......”

洛希尔呆呆地望着她,虽然她撒娇的样子虽然很美,但是......他忽然间感到有些失落,很像,但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洛希尔再度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终于下定决心,为珍妮儿拍一张照片。

他为珍妮儿摆了一个优美迷人的造型,然后按下了快门。

“咔......”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他整理好地图标记和时间,塞在一个褐色的牛皮文件袋里,然后又出门买了个新手机,办了张卡,拨通了一组电话号码。

(三)

一间破旧的出租屋内。

桑德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隔空的巨大电子荧屏里正放着狗血的爱情桥段。

屋子很狭窄,烟雾如雾霭般围绕在整间屋子中,烟味混合着桌上已经馊掉的过期食物,产生出了一种刺鼻的味道。

他伸了伸懒腰,不想一只袜子从沙发靠背上掉了下来,正落在他的脸上,他顺手将袜子扔了出去,却刚好砸中一块破掉的墙皮。

“哎,又要被房东大妈唠叨了。”他烦躁地坐了起来,将烟蒂掐灭在外卖盒中,然后起身倒了一杯速溶咖啡。

沾满残渣污渍的杯子里却飘起一根假睫毛。

“又是温蒂那个麻烦的女人,”桑德不满地嘟囔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我的饭桌上化妆。”

差不多该结束这段关系了吧,桑德一边想着一边将咖啡倒在厕所的坐便池里。

“哗......”抽水将池中的咖啡与有些发霉的液体混合着卷了下去。

就在这时,他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抽出一块超薄的透明长方体,用手划了过去。

“喂,桑德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声。

“是。”

“又有新任务了。”

“任务?不会又是暗杀漂亮姑娘吧?这算什么?当我是小孩子?难道没有一些大案给我吗?”桑德有些生气。

“案子是不分大小的,你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

“果然......”桑德啐了一口。

“猎物的照片我已经传到你邮箱了。”

桑德走进客厅,从饭桌上找出一支钢笔模样的东西,朝尾端按了一下,顿时,钢笔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大型的电子屏。

他点击桌面桌面的通讯系统,然后从中调出了一张超大的照片。

“我想你已经看到猎物的照片了,那么,祝你成功。”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

桑德愣了愣,挂断电话,他仔细端详着照片,然后放大,扫描,打印。看着照片上笑的如鲜花般灿烂的少女,他陷入一阵沉思。

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一夜,他紧紧握住照片,泪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夜晚,萝拉一定已经过上了快乐的生活了吧?她一定会和照片上的女孩一样可爱,迷人。

桑德愣愣地盯着屋子的前方,眼前渐渐漆黑起来,那夜的风很凛冽,那夜的天空,没有星星和月亮。

桑德喜欢和妹妹在自家后花园的草丛里玩耍,因为后花园总会有很多小动物出没,每当妹妹抱着可爱的小动物朝他微笑时,他便觉得生活有了意义和目标,是啊,他的妹妹是一个天使,是一个美丽而又迷幻的梦,当桑德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这么下去,这个梦也永远不会醒来时。

他的世界却忽然间被几个闯入他们家的陌生男人打碎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拿着机关枪的男人,将赶来保护自己的父亲疯狂扫射致死时的模样,他们笑着用匕首划破他的肚子,拉出血红的肠子以及心脏,他们切断想要上前保护他们母亲的胳膊,双腿,并把他们撕得粉碎,满天飞舞的鲜血,头颅,还有眼球和哭喊声,尖叫声,杂乱无序地交织在一起。

桑德哭喊着拉起妹妹狂奔,可妹妹却由于体力不支跌倒在半路,想到男人们残忍撕碎尸体时的模样,桑德恐惧地松开了手。

那一刻,他看到了妹妹悲伤的眼神。

“哥哥,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他看了看身后即将追上来的男人,一咬牙丢下了哭泣的妹妹独自奔跑。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背后响起了哭声,和男人们的狂笑声。

第二天,新闻报道了这起谋杀案,原来是一起商业犯罪,父母和妹妹成了商业战争无辜的牺牲品。看着报道上妹妹裸露的尸体和空洞无助的眼神,他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从那以后,他每晚都会被噩梦纠缠,梦中的妹妹总会拉着他的衣角幽怨地问。

“哥哥,你不爱我了吗?为何要放弃我?”

桑德知道,从他松开手的那刻起,他已经丢失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灵魂。

于是成了一名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杀手。

“咚咚咚......”

这时,午夜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桑德的记忆一下被拉回了现实,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背包。

时间差不多了。

在天亮之前,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通过便携式GPS搜索定位,桑德在郊区的别墅外,很快便找到了照片上的女孩,女孩此时正在一片花海中,编织一个五颜六色的花环,她有着长长的金色卷发,浓密卷翘的睫毛,如水一般的眼睛,还有像宝石一样明亮的浅咖色的瞳孔,她小巧的鼻子配上恰到好处的薄薄嘴唇更突显了她的纯真,她就像一个不属于人间的精灵,桑德愣住了,一瞬间,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萝拉.....”他轻轻呼唤着妹妹的名字。

女孩似乎听到了桑德的声音,转过头来好奇的望向他,湛蓝色的大眼睛闪出扑朔迷离的光亮。

桑德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木然地走上前去,折了一朵玫瑰花递过去。

“谢谢你的花,很美。”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如星辰。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孤身在这里很危险的。”桑德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可是,你不觉得这片花海很漂亮吗?”

“是很漂亮,不过和你比起来,就逊色多了。”

“咯咯咯,你真会说话。”

看着她甜美的面容和纯真的笑容,桑德心中一动。

女孩走上前去,将编好的花环戴在了桑德的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垫着脚歪了歪头。

桑德一愣,他想象不到女孩居然会问他这种问题,名字......多少年了,从未有一个人真的会去关心他叫什么。

是啊,一个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又怎会有名字?

想到这里,他有些痛心地看了看女孩,然后悄悄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捂住了女孩的嘴巴,刹那,女孩晕了过去。

看着女孩安详的面容,桑德默默在心中说。

“我,叫桑德。”

(四)

实验室中,洛希尔对着空中的荧光屏一次次地修改着各种参数,自言自语。

“嗯......这是影响颧骨的......唔......这里影响鼻梁......哦,这里影响下颌......”

在经过无数次修改后,他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到玻璃器皿前。玻璃器皿中此时依然漂浮着一个手脚被细胞捆住的裸体女孩,虽然很像,但是这个女孩和上次的女孩还是略微有些差别。

比如,她的鼻梁更为挺翘,腰部更为纤细。

只是无论怎么修改,他似乎都不够满意。

她一次次地为这些女孩穿上白色连衣裙,又一次次地给女孩摆好造型拍照,然后塞进文件袋。

终于有一天,洛希尔开始对着电脑发呆,由于长期巨额科学实验,加上投资没有收益,他账户中的经费已经所剩无几,他抱起头仔细想了想,起身穿上大衣,只身来到了一家中介公司。

这家中介公司位于城市最偏僻的地段,是由一条破巷子中的间地下酒吧改建而成。酒吧虽然破旧,但是颇有几分情调,特别是门前挂着的一块有刻花纹的木质吊牌,带了几分复古的味道,波佰中介,上面用白色漆笔写着这家店的名字。

波佰中介是一家集地产,房产为一体的中介公司,在倒卖房产的同时兼作一些特别的买卖,比如,杀人越货,倒卖人体器官,洗钱,贩毒等等,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了的。

虽然店面貌不惊人,但是这家公司的总资产超过市面任何一家房地产商。

由于打过几次交到,所以洛希尔知道,这家公司目前正处于产业扩展的风口浪尖上,急缺一些特殊项目。

进入屋内洛希尔首先看到的是几张简单干净的暗红色木桌,角落里的落地镜大大弥补了空间的不足,几个吊顶风扇旋转着空气的流动。木制吧台没有被撤去,台前依然放置着一排鲜红的高脚旋转椅。

吧台后面是一个暗红色的木制酒柜,摆满了形状不一的玻璃酒杯,还有贴着各式各样英文标签的酒。唯一的灯光,在吧台处交织成一片神秘的柔和。而有趣的是,吧台的角落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玻璃鱼缸,里面有三两只随处可见的金鱼甩着它们的大尾巴。

坐在吧台的是一个身着褐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他皮肤黝黑,略微有些粗糙的皮肤上每一处纹路都仿佛诉说着过往的沧桑,嘴边微微蓄起的胡茬以一丝慵懒的姿态在漫延,此刻他正翘起二郎腿,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

“要多少?”男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洛希尔一愣。

“呵呵,除了钱,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其他理由会来这里。”

“哎,这些实验太费资金了。”

“要不要介绍给你一些赚钱的项目?”男人忽然抬起头,狡黠地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等我这次的实验成功再说吧。”洛希尔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只是有些可惜你的才华。”男人说着叹了口气。

“谢谢,对我来说,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洛希尔微微一笑。

“说吧,这次要多少。”男人问。

“一千万。”洛希尔坚定地说。

“一千万?拿什么交换?”男人冷漠地说。

“器官移植术,兼容性可以保证100%。”洛希尔答道。

“这项技术我最多能给你一百万。”男人依旧冷冷地说。

“那,细胞重组或是细胞再生技术?”洛希尔急切地问道。

“五百万。”

“好吧,那么,克隆DNA呢?”洛希尔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道。

“哦,克隆DNA?”男人的眼亮了起来。

“怎么样?”洛希尔追问道。

“好,成交。”男人眯起眼笑了起来。

(五)

今天,桑德的出租屋内没有了往日烟雾缭绕的刺鼻气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甜香,有点像是牛奶混合着玫瑰的气味。

随着香味寻去,原来,厨房的锅上热着新鲜的牛奶,而杂乱无章的桌子上也不知何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铺上了碎花桌布,桌布上摆放了一个插着几只鲜艳玫瑰花的透明花瓶。

在粉色墙纸的重新裱装下,破旧的出租屋显得温馨而又甜美。

隔空的电子荧屏上依旧播放着狗血的爱情片,但此时桑德已无心观看,因为他的视线完全被一旁画画的女生吸引了。

女孩画的是一个漂亮的花园,上面有木质的小篱笆,还有各种颜色的鲜花,她放下手中的蓝色彩笔,又从彩笔盒中抽出一根枚红色的彩笔在纸上涂涂抹抹起来。

“画的真好。”桑德赞叹道。

“真的吗?这可是我梦中的家。”女孩开心地说道。

“是吗?我一定会为打造一个这样的家。”桑德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就在这时,电子荧屏上忽然闪烁了几下,跳出一段新闻,太阳历一九八七年的六月四日,也就是昨日的晚上十二点,滨江路富人区的的一栋别墅中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是一名中年男人,面部虽然已经被严重损毁,但是经过警方DNA鉴定,此人是应是多年前携巨款潜逃的经济罪犯---唐.克里斯汀,死因据说是仇杀。

每当商界名流涉及一起谋杀案时,总会引起社会上不小的舆论和骚动,比如游行,比如网络谴责,所以在报道这则新闻时,唐的别墅已经被记者团团包围。

桑德在听到这则消息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子荧屏,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在短暂的停顿后,他手中的杯子却“铛”地掉在了地上,咖啡溅了一地。

女孩似乎被桑德突如起来的举动吓坏了,捂着脑袋瑟缩在角落里。

桑德没有去理会破掉的咖啡杯,而是仔细凝视着电视,他可以确定自己昨日杀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唐.克里斯汀,因为那个扭曲罪恶的嘴脸已经刻在他记忆深处了。

他开始翻箱倒柜,在几近疯狂的寻找后,终于用颤抖的手拿出一沓破破烂烂的照片,他试图从这些陈旧的照片中寻找唐的身影,也许,也许自己确实曾经杀过这么一个人,只是忘了呢?

可是他依旧没有从中找到唐.克里斯汀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有唐的DNA呢?他开始焦躁起来。

女孩这时悄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轻轻抱起桑德。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不待桑德回答,女孩便自顾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婉转如百灵鸟一般。

桑德看着女孩的面容,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真的是人类吗?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是啊,如果真的是人类,为何她的智商只有三岁的孩童,如果真的是人类,为何她和那些曾经谋杀过的女孩长得如此相似?

于是,他又想到了电视上曾经报道过的一项DNA克隆技术,虽然当时这项技术还处于未完成阶段,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复制DNA,克隆人造人并非什么难事。

细思极恐,桑德不敢再想下去,他从一堆废纸中摊开一份地图,并用电子笔把每次谋杀年轻女孩的地方都点了一个点,他仔细研究了那些女孩曾经的折返方向,并最终将那些点延伸起来交织在地图上一个点上。

桑德愣住了,这里是?

他决定去看一看。

桑德摸到了地图中标识的那个地方,原来这里是一间超级大的科学实验室,里面布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仪器。

他看着面前的巨大玻璃器皿,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科学家洛希尔此时正欣喜若狂的看着表,激动的等着下一个重造人,他时不时的照着镜子整理着装,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婚事合影,然后梳了梳头发,口中喃喃地说道。

“快了,快了,珍妮儿,你要等我。”

原来这个疯狂的科学家花费巨资只为制造一个人造人,当这些人造人不够完美或理想时,他便会雇人杀掉,至于唐.克里斯汀,只不过是对着一个陌生人移植了自己的NDA而已。

真是可恨又可笑的替死鬼。

桑德冷笑了一下,然后悄悄走过去拉掉了实验室的电闸。

实验室里瞬间一片漆黑,他迅速蹿进来,捂住洛希尔的嘴巴,寒光的刀锋轻轻划过他的脖子。

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在处理掉杀人的痕迹后,桑德快速翻地阅着洛希尔的电脑资料,不多时,他便找到了唐.克里斯汀的一系列个人资料,他静静地打印出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掏出了大衣口袋中的一把左轮枪。

寂静的实验室,只有仪器和机械罩的声音在兀自响个不停。

当警方找到这里时,洛希尔已经死亡,他们推断,这是一起入室谋杀案,死者是一名著名的科学家,而死亡原因不详。

就在这时,警方面前的机器忽然传来了一阵“叮咚”的声音,他们诧异地抬起头,一个巨大玻璃器皿忽然间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然后慢慢走出一个头发湿漉漉的裸体女孩。

她对着警方微微一笑。

为什么这个女孩与多年前死亡的科学家妻子珍妮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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