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我

“嘶~”一口酒下肚感觉喉咙都烧起来了,五年的恋情到此结束了,我抱着酒瓶坐在路沿上,想着和他第一次约会去看电影,不记得电影的内容了,只记得第一次被他牵手时的悸动。

“既然从电影开始,那就以电影结束吧!”我摇晃着身子,随意进了街角的一家电影院。我把脸贴在柜台前,拼命睁着眼睛,可眼前的东西还是糊成一团。我将钱包甩在柜台上,费力地打开,一张纸掉落下来,柜台小姐捡起来看了下,挥手喊来一个人,让把我送进七号厅,说电影已经开演了。我坐在后排的位置,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前排零星地坐着几个观众。

“嘶~”一觉醒来感觉全身酸疼,好像跟人干了一架似的。睁开眼,周围环境有点陌生,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大红色紧身连衣短裙,烫着大波浪的精致女人,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这女人有点眼熟,好像......茜茜!

“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喝醉酒了不起啊!”茜茜将汤塞进我手里,“大晚上跑过来和我干架,对我又扯又挠,跟个泼妇似的,还说什么我剽窃了你的作品?”

“我的大作家,我需要剽窃你的作品?”她俯身看我,我的眼神被她胸前随时要蹦出来的两只兔子吸引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却被她一巴掌拍下去,“跟我这儿耍什么流氓!知道你失恋了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朝我使性子啊!”

“什么时候隆的?”

“什么?”她见我指了指她的胸前,满脸恼怒,“有病!”她扭着小蛮腰,摆动着浑圆饱满的臀部,整个人摇曳生姿,这还是我认识的茜茜吗?

我走出卧室,找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哗啦的水声刚响我就发现不妙了,居然滋出来了?我站起身看了看,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使尽甩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妈疼!我将衣服全都脱光,赤裸着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脸还是那张脸,可这身体,该有的没了,不该有的......我这真不是在做梦?打开热水器,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

洗完澡,在腰间裹了条浴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门被打开了,看到进来的人我更懵了,进来的人看到我也是一怔,见他目光看过来我急忙护住胸前,嘴里发出一声尖叫。他皱着眉头:“我来收拾东西。”

“许亮?”

“什么事?”

“许亮!”

“你到底想干吗?”

我低头看了眼还是一马平川的胸前,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一瞬间的恍惚,就已经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没有将我推开,只是很平淡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就让我再抱你一次。”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转身将我脑袋抬起来,掏出纸巾擦掉我脸上的泪:“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你不是说要好聚好散吗?”

“我说的?”

“你不是厌倦了,觉得跟我一起特没意思吗?”他看着我,“现在这样,弄的好像我欺负你。算了,东西我改天再来收拾吧。”他将一张宣传海报递给我,“恭喜你。

我看着手里的海报,昨天晚上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展现。我喝醉进了一家电影院,发现电影的内容和两年前我听了鬼叔的课后写的小说一摸一样,当时看过这篇作品的只有许亮和我闺蜜茜茜,所以我以为茜茜是抄袭者,气冲冲的找她干了一架。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是我又不是我的自己,觉得一切就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打开衣柜,里面的一水儿的衬衫,我随意捞了件出门。我进了将卡插进自助取款机,输入了密码,没想到居然还真是我用惯了的那个,我查了查,一,二,三......我好像是个有钱人了!

“叮咚~”门铃响了,我打开门,门口的茜茜一脸见鬼的表情,她看着我头上的粉色蝴蝶结发箍,卡通的珊瑚绒睡衣,兔子头拖鞋,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没事儿吧?”

我拍了拍脸,想要精华吸收的更好一点,这可是我心仪了好久的。茜茜进了门,脱掉外套,随手挽起头发,走进厨房,熟练的做起晚餐,我想起那个飞机场,素面朝天,戴着眼镜的土气女孩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在一个城市工作,一起租了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里面只摆了一张床和桌子。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着我们两个人的晚餐。

“这么看着我干吗?”她将下好的面放在我面前,并将筷子摆好。

“我娶你吧!”

她怔了一下,嘴唇微动,随后眼神闪烁,忽然笑道:“你,行吗?”说完还特意朝我下面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儿,这让我一下想到许亮,便不再言语,闷声低头吃面。她也很知趣儿的没再继续,转身去了厕所,出来时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拿着串鸡翅在炉子上翻烤,一边已经有些糊了,另一半还没熟透。许亮站起来从我手里拿过鸡翅,并将烤好的放在我盘子里:“你还是连个鸡翅都烤不好。”啃着鸡翅,眼睛有些湿润,他递过来一张纸巾,“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哭鼻子。”

“烟太大熏眼睛。”

“阿延,说分手的是你。”他话音刚落,我嘴里含着鸡翅呜呜的哭起来,他连忙拿纸巾给我擦眼泪,表情有些慌乱,“你到底怎么了?”

我含着鸡翅,嘴里呜呜咽咽说不清话,索性什么也不说,直接趴在他怀里哭个够。他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句话没留,任我怎么也找不到。

我躺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总觉得太丢人了。我打开灯,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摆了一盒肾宝片,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注意身体。我想起茜茜离开时的欲言又止,突然有些想笑,这都什么事儿啊!

茜茜打开门,随着她的一声尖叫被我按在墙上:“那东西我不需要。”看她略带怀疑的样子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要不要试试?”她满脸羞涩,眼神迷离,微张的嘴唇像诱人的樱桃,想让人一尝滋味。

“啪”门被打开了,许亮站在门口,手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我连忙放开茜茜,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苦笑一声,“看来我又来得不是时候。”

“知道吗?”茜茜看着我,“刚知道你们分手了我挺高兴的,可后来看你那样我又心疼。”一滴眼泪滑出,她飞快地用手指拭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有什么事儿你总是把我护在身后,那时候我就想长大了就嫁给你。那天,圣诞节,下了好大的雪,你约我出来,要给我说件事儿,我还挺期待的,结果......你们俩。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是我,凭什么他一出现就把你抢走了?季延,有时候你要是没那意思,别总做让人误会的事儿!”

“啪!”门被重重的关上,我颓然的瘫在沙发上,突然想起来,现在的我是一个男人。

我坐在地上,身边堆了一堆酒瓶子,心理憋的难受,就想出去走走,跌跌撞撞地走了老半天,来到一扇门前,我使劲拍着门,老半天门开了,许亮半裸着上身,头发上的水渍还没干,我直接扑上去抱住他,空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我抬头,他的脸有些模糊,我伸手抚摸,指尖的温度让我将脸凑得更近一些,此时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我感到他此刻眼睛睁的很大。他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关上门,将我扔在床上。

清晨,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饭香,我爬起床,看着身上穿着陌生的男士睡衣,我走出卧室,看到熟悉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看到他骑在自行车上在宿舍楼下领着早餐对我笑的模样。他看过来,我站在那里像个小媳妇似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衣服?”

“我换的,你一身酒气,太臭了。”

“那......”

“你想多了。”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耳朵红透了。

“对不起。”

“我最不想听的就是你这句话。”茜茜捋了捋自己的卷发,“你把他哄回来了?”看我点了点头,她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己离不开还那么做!”

“哪样?”

“哪样?”茜茜有些来气,“有了点儿小名气就瞎折腾,也不想想,你半夜发高烧是谁彻夜不眠照顾你,你低谷期是谁陪你身边不离不弃......”

我看着睡在身侧的他,用手描画着他的眉眼,这早已刻进我灵魂的模样的。他抓住我的手,睁开眼晴,睡眼惺忪。我凑上去,亲吻他的眉眼,鼻尖,嘴唇......

周围人声吵杂,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病房中,茜茜推了推镜架,看到我醒了高兴坏了,一把把我抱住:“延延,你终于醒了!”

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一上午茜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致意思就是我疯了,行为古怪,说自己是个大作家,还是个男的,还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闹着要从楼上跳下去,只有这样才能醒过来。幸亏警察把我从楼顶拉下来,打了镇静剂送医院了,不然我现在就是一瘫肉泥。

我有些担心,我回来了,那他回去了?

出院后我想到那天喝醉酒后去的那家电影院,我在那条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很多遍,都没有看到一家电影院。我疲惫的坐在路边,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延延!”茜茜跑过来抱住我,眼圈儿通红,“你吓死我了!”说着拉起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确定没一点儿损伤才松了口气。

“他走了,你还有我啊,能不能爱惜点自己!”我摘掉茜茜的眼镜,整理了下她杂乱的头发,又想到了那个时尚精致的女人。

“走,咱们回家!”

晚上上厕所,站着面对马桶,摸着空荡荡的下面我笑了。我拉开抽屉,将那本尘封已久的小说拿出来,拂去了上面的灰尘。我穿越空间,踏过时光,遵循命运的安排,只是为了遇见你—我灵魂深处的羁绊。许亮的面容渐渐浮现,第一次见他是开学第一天,我搬着厚厚的一摞书,他从我身边走过,本以为就此擦肩,手上却突然一空。俗套的开始,俗套的剧情,本以为会俗套一生,却还是曲终人散。

“还在看你的第一本书?”有人从背后抱住我,熟悉的声音让我微微颤抖。我转过身抱住他,狠狠地吻上去。他热情的回应着,我们彼此纠缠在一起。

“延延?”眼前是戴着眼镜的茜茜,一切是场梦,还是我真的疯了?

我走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是短发!我摸了摸胸前,是突起的。我再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也是一脸吃惊的看向我,他指向我,张着嘴说不出话,而我双手捂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将手伸向镜子,镜面竟然像水一样起了涟漪,而我的手竟然穿过了镜子!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扯进镜子里,我感觉自己被撕扯得粉碎,变成星星点点的光斑。

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看到自己手指向镜子,一脸吃惊的模样。我伸手摸了摸,镜子冰冷而光滑。我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接着是身体,我现在是季延,那个作者季延。我奔进卧室,许亮安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究竟是谁?这一切是我的幻想吗?我躺在他身边,紧紧抱着他,贪恋着这份温暖。

我不敢睁开眼睛,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场景。

“阿延?”听到声音,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怎么了?”见我抱着他不肯松开,他笑道。

“怕松开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一直都在。”

“阿延,延延。”我震惊地看向他,他轻柔着我的头发,“我从未离开过你,延延的许亮是我,阿延的也是我,不管时间还是空间,都斩不断我们灵魂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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