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的天空

作者:李奕萱

(高新一中初中校区八年级D4班)

      古迹斑驳,瓦片掉落,院内一副破败景象。

      站在院落门口,我心生疑惑:这是儿时我生活过的地方么?尽管已辨识不出,但半陌生半熟悉的感觉一直围绕着我。一切在水汽氤氲中逐渐清晰。

      儿时的记忆是永存的。院落门口种着几株金桂。每到花开时节,满树粲然,花香浓郁,方圆十里也可清晰辨闻。到了采摘桂花的时节,爬上金桂不太粗壮却十分厚实的树冠,将成穗的金桂轻轻采撷,带回家用蜂蜜酿存。时间一到,打开罐盖,一阵沁甜扑面而来这时的我禁不住空气中甜滋滋的诱惑,偷偷跑进小院,挖上一汤匙,眯起眼睛,合拢其他器官只将意识停留在舌尖体会时,桂花蜜沁入脑海,补足空白,舌尖最前端的位置,敏感又带一点温热湿润的甜。甜味的旅程,甜丝丝带着的清亮,像是蜂蜜夹带清晨的露珠。现在回忆起来,就像闷热夏日吞下的第一口冰镇果汁,小时吵闹了很久终于踏实握在手上的云朵一般漂浮在空中的棉花糖,真的开始幻想如果可以在金黄的桂花蜜中躺一会儿,寂寞的时候,勺数一汤匙放进嘴里等着它融化的瞬间,它是当年应对所有失落和忧伤的解药。

      而与此同时,妈妈亲手培育的苦荞也已成熟。剥下苦荞籽,放几粒在一小杯桂花蜜上,形成小时喝中药吃白糖的回忆。

      小手牵着爸爸的大手,走在街道上,成罐售卖的蜜饯,海棠,甜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或许是用甜酒酿制的原因,闻久了竟迷糊起来,醉乎乎的,趴在爸爸的肩头像只小醉猫。

      酸甜的冰糖葫芦,个大肉嫩的苹果,苦的让人眯眼咂舌的苦茶……这一切都令我无比怀念。

      望向曾经与奶奶一同欢笑过的地方,不禁嘴角上扬。

      与小伙伴出去玩时,若回家晚了些,奶奶也不急,坐在门槛上织毛衣。当我带着一身的泥巴回来时,奶奶也只是皱皱眉便对我温柔地说:“快去洗个澡,小泥人。”我便朝她笑笑,连蹦带跳去洗澡。夜晚睡在小床上,窗外的月牙儿苍白苍白的,让人不寒而栗。泛着不可一世的冷气,可在我看来,却平实又熟悉。奶奶无声地躺在我的身旁,双手环抱住我,给我极大的安全感。我像乖巧的小猫一般踏实的靠着奶奶,好像此时在我身后的不仅仅是她,而且还有清澈的海水和晶亮的石头,奶奶的双臂轻轻垫在我的脑后和腰上,围成一个圈,小小的我在奶奶的臂弯中睡得香甜。

      有时受了委屈,哭着跑回家,奶奶坐在门槛上折锡纸银元宝,看我眼睛蓄泪,便张开双臂,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摸着我的头,温柔的对我说:“乖囡,不哭,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我总会乖巧的点点头,把她抱得更紧。她身上有老人家特有的香味,有老人家特有的温度,再难过也会在她怀中沉沉睡去。有时半醒半睡的时候依稀能感觉到奶奶轻轻揩去我脸庞上残留的几珠泪水,用手掠过我的背,唱着民谣,虽然不知名,但有种属于我的感觉,很暖心。

      如今,在万众陈列的书架,藤椅都不知去向,黑暗,空洞笼罩着整个小院。我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无助无措。

      我轻叹,叹时光匆匆。

      不虚此行,从小院走出,门前金桂抽芽,香气朦胧。归零了,一切都结束了,打开院门,然后,重新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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